生命的喜悦

生命的喜悦

初春正午的阳光，温暖迷人。我脚步轻盈地沿着回头河岸边的小路向医院走去。

想着上午才出生的小外孙，心里就像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天雪地的小河，冰冷的寒冰袒露在春天热烈温柔的阳光里，不知不觉融化成洒满碎金损玉波光粼粼的缓缓流动着一样，延绵酥软。

当年外甥女出生时我只有16岁，单纯幼稚不懂爱，却在第一眼看到外甥女时就被吸引，更在她因我的怀抱停止一下午的哭闹而被征服，从此，她就成了我的公主，恨不能倾我所有，让她幸福。

我会一个星期不吃饭，用攒下的饭钱给她买带铃铛的硬气球，少见的青蛙形状；我会在放学后，第一时间把她抱给姐姐喂奶，哪怕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我会用奖学金千里迢迢从学校附近的大商场给她买带盖子的小饭碗；我会用为数不多的工资给她买衣服，为了多给她买，常常是自己连一件都不舍得买：只要是她喜欢的，我再喜欢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切都因为，她带给我生命的喜悦，让我的心被爱填满。

当然，爱是相互的，我爱她，她也爱我粘我，只要我一回家，就是个小跟屁虫，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即使结婚后也如此，总是“老姨，老姨”的一声又一声地喊。

我儿子出生时，她只有11岁。可11岁的她就如16岁的我一样，每天放学后都要先到姥姥家看正在坐月子的我和给襁褓中弟弟洗尿戒子。洗完后，就会趴在弟弟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看，有时忍不住会用手指摸摸弟弟的手，小心翼翼的，似乎弟弟是纸糊的，一碰就能破。

等到孩子上幼儿园，学前班寒暑假放假，没人带孩子，也是她一个大娃娃到我家，带哭闹任性的小娃娃，经常被弟弟用玩具和气球打得哇哇哭，却不会对弟弟还一下手。姐弟两个的感情非常好，姐姐给弟弟买玩具，买衣服，弟弟会把压岁钱就给姐姐，给姐姐买好吃的。不管有什么新鲜东西，姐弟两个都要互相惦记，把给对方的东西留出来。看着他俩相敬相爱，觉得一只叫喜悦的鸟正在天空翱翔。

那时候，总觉得这个大娃娃长不大，可爱任性，娇气胆小，调皮机灵，一举一动都透着娇憨，看到她就会喜上眉梢，看到她就会欢天喜地，看到她就会感到生活的热气腾腾。

现在，大娃娃也有娃娃啦！

小小的一个，躺在婴儿车里，软软糯糯的皮肤摸起来就像是奶油一样嫩滑。

如今，条件好，吃得好，检查及时，微量元素补充得好，小婴儿几乎不闹，哼哼唧唧就叫哭，不像他妈妈，一夜一夜地哭，哭的医院大夫都说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孩子，哭的楼上楼下的邻居差点离家出走。

一下午都在给小娃娃收拾胎粪，擦屁股，擦嘴里吐出来的羊水，教他吃奶中度过。累得腰酸背痛，却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喜悦。

生命的喜悦就是这样，让人喜不自禁，让人留恋驻足，让人全心投入。

病房楼下，清流浅唱，微风低吟，暖阳轻抚，一切都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