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时间太慢了。
这样日复一日的看书,练琴,学习,睡觉,无休止的循环。我有时会奇妙的认为,生活是个怪圈,看起来慌乱而复杂,实际却环环相扣。所谓生活是什么呢?
身边的说教总是像暴风雨般铺天盖地,我听着那些荒谬的无稽之谈,拼命藏住满心悲凉,生怕环绕在身边的人们眉间的风吹草动或被他们换上矫情的代名词,我于是以笑相迎…在这么久的日子脑子里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到了外界,不能由自己。
又是深夜,我看着黑幕上的星星熠熠生辉,真是讽刺…笔尖在游走过的纸面上发出沙沙声,我低下头做题,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我偏爱文学。不知是否像偏爱蹩脚的文字一样偏爱易被排挤的文科。想来也大抵如此。北京的天气变的愈发寒冷,我勉强撑在袖子外面写题的手不停的颤抖,写下的数字公式支离破碎。呵出一口热气,扩散到玻璃窗上,氤氲成一片,即使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也不觉温暖,反而让人感到苍白。终于将最后一道题作答完毕,我放下笔如释重负,像松掉的皮球倒在椅背上,全身是虚脱般的无力。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消息列表闪过小L的头像,“刚才我和大姨又打起来了,我把我家玻璃撞碎了”“你伤到没?”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关心的。“不小心被玻璃划到了”…紧接着一阵沉默,我看着按键不知该说什么,心底泛起的悲哀与恐惧潮水般席卷而来,哈哈,谈人?人是动物吧。
“别怕,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我道。“别走”她立刻回复我。“怎么会。折腾这么晚,快睡。”“嗯,你也早睡”。然后一瞬间的冰冷贯彻全身,紧接着一片死寂,我的世界好像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我摸不清周围人的思想,更看不清人的本性,所以我时常有种错觉,好像有人站在暗处跟着我,带着枪,等待着时机想要杀了我。你心里有鬼?我不止一次自问。然后我便开始觉得我的灵魂里始终住着魔鬼,而且它日益狰狞,擅自将真实埋葬。于是我开始彷徨失措,走路的速度不断加快,仿佛我的思想是深夜里的星星,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却被身边步步紧逼的黑暗包裹。
将光明点向世界?别傻了。你难道认为整日里在舞台上笑的像太阳,就能以假乱真?我亲爱的,现实一点,我知道那不是你。可你这又是何必,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我真的不知道。许是他们冥冥之中疏离的眼神和排斥的语言。我总是很容易的从字里行间中听出周遭大多数人的不满,对生活的不满,对学习的不满,对朋友的不满,对考试的不满…这些五花八门的话题时常在校走廊里上演,我坐在靠窗的角落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男生女生嬉笑的声音,彷佛整个世界被隔离了起来。我翻开小说,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阳光斜斜的打在纸面上,浮出一层金色茸毛,勾勒出书的轮廓。我不断翻阅着,“嘿!你在干嘛呢?”小M猛的拍了我一下,我一惊。下一个瞬间我慌乱而毫无破绽的调整好状态,一副恰到好处的埋怨的表情,“不能像个正常人?吓了我一跳。”我合上书,将底面朝上,头仰了45°C对着她眼睛说。“切切切说什么呢?好像你是个正常人似的,好不容易的课间看什么书,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被你荒废在这些没用的小说上了。”M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岔开话题,紧接着大段大段冗长的我都忘记的对话。
知道吗,我在看《白夜行》。
在每个人闯进被我辛苦搭建起来的城墙时,能做的也只是逆来顺受,乖巧安静的听着那些人的无病呻吟,我胡乱用无厘头的语言应付、安慰,直到对方满意离开。我紧张的四处张望,哪里有阳光?我为什么看不到,别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几近失明的眼睛…周围徜徉开来的压抑空气让我几近窒息。在心间沸腾开来的,似火山爆发倾泻而出的熔浆排山倒海。
…面对荒芜的城市,总是笑的,想要流泪。我希望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冉冉升起。可明天会不会是黑夜一如既往?如果夜里有太阳,如果给那些迷失在路上的人一丝温暖一丝光明……打住!别再想了。你真是个贪婪的人。你还有什么资格谈得失呢。
该离去的我能拼了命的挽留吗…若拼了命,你们就能不丢下我了是吗…
驰骋于黎明与黑夜的交接,天上地下,我的世界,不是黑色,不是白色,不是金色,而是遮天盖地的灰色。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终于还是成为了边缘人。我的生活,我的明天,我的希望…你们如今都安在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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