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三)
左岸(香港)
记忆里一场纷飞大雪
落下山崖,飘向空谷
人间,早已白头
爱情,一个远古传说
化身白狐,艰难蹀躞
跳起孤独的狐步舞
纯洁的事物,总是
触发心底一根暗弦
飞出感叹音符,撞击
银质月光,如雪花
坠落,青草混杂野花
见证枯荣的命题
树木聚拢成森林,将答案
藏于石头,从不轻易敞开
雪,继续降落,直至
覆盖整个人间,再也
看不见白狐的足印
最终只剩下雪——
【浅评】
左岸君这首题为《雪》的诗,把一段情感纠葛的落寞归于没有“足印”的一场雪,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句就直言不讳,这是“记忆里一场纷飞大雪”,是一场“落下山崖,飘向空谷”的雪,是白狐“艰难蝶变”以后“孤独”的“狐步舞”。这些意象,无不流露出作者对于原本纯净情感失却的一种无奈。这些意象,仿佛没有事件,却又暗示了心底深藏了一个欲说还休的凄婉的爱情故事,让读者陷入无尽的猜度。
第二节,通过对比和联想,把雪这种“纯洁的事物”引发的“心底一根暗弦”飞出的“音符”的“撞击”移接到草木荣枯,隐藏于心灵缄默,即“不易敞开”的“石头”。历历在目却无处诉说的情感纠葛,这应该是那么痛苦的爱情过往啊!
第三节表面写雪在“继续降落”,而且“覆盖整个人间”,以至于“看不见白狐的足印”,其实诗的主人公在含蓄地告诉我们,心底那些掩埋的故事,多么像是被雪“覆盖”了的“人间”,而自己多么更像是这场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貌似一种潇洒的样子。但是那捂不住的情感,相比是在借这场雪的洁白,在回味中隐隐作痛,抑或是在落寞中徘徊,抑或是在雪景中咀嚼,抑或是在“剪不断,理还乱”……
是的,这场夜深人静时候下的“雪”,唯有心事重重却不肯轻易道出的过来人,才可以诉诸诗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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