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小丽…小丽…起来了,赶紧起来走走,不要睡了。”
母亲那雷声般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震醒,只好赶紧回应“哦,知道了,马上。”听着母亲上楼的脚步声,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冲向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洗漱起来。
母亲见我不在房间,转身歪着头看向卫生间想确定我是否在里面,我很识趣的伸出头“妈,我在洗漱,一会儿就好。”母亲摇了摇头说“早上起早一点,下楼去走走,别一天的只会睡懒觉,不然明年生宝宝有你受的。”
我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好、好、好,从明天起我一定早起。”
“赶紧的啊,吃完早饭,我还得打扫整栋房子的卫生呢。”
这要放在以前我定会觉得母亲唠叨,肯定不顾她的催促,继续蒙头大睡直到母亲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记得这已经是中学时代的事了吧。而现在能再次听到母亲的絮叨,我却由衷地感到幸福,每每想到这些泪水总在眼眶里打转,感谢老天,母亲大病初愈之后还能这样叫我起床。
时间追溯到2018年的8月份,那时候我还在上班,接到母亲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要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答应母亲说下星期吧,这星期的话有点抽不开身。
当我回到家看到母亲憔悴的面容,顿时在心里自责起来,当时一直认为母亲身体很好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可事与愿违,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考虑到在昆明挂号比较不容易,就带母亲去来县上的医院,各种检查完后,有一项检查结果要等一个星期。
医生把母亲支到外面等着,问我是病人什么人?我说我是她女儿,医生凝视着检查单说“你母亲情况不是很好,我初步猜测可能是宫颈癌,但这只是猜测,具体要等最后一项检查结果。”我听后瞬间如雷劈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待回过神来,我的手颤抖的拉着医生说“医生,这怎么可能呢?我妈妈身体一直很好的呀。”医生语重心长地安慰我“这也只是猜测,具体还要看结果,如果不是,是其他如宫颈息肉也是需要做手术的,你们先回去等结果。”
回到家之后,我每天闷闷不乐,也不能魅,茶饭不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母亲似乎看出来什么,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我“那天,医生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我的病治不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治了。”我心里一急“您说什么呢,医生说等检查结果,我们就安心的等吧,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过了一个星期,我又带着母亲去了县医院,取了结果,让母亲在外面等,我拿去给医生看,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医生办公室,心扑通、扑通的跳,像是在等着一场未知的宣判。
医生接过检查单看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只见她摘下眼镜,说“小姑娘,带你母亲去省城吧,宫颈恶性肿瘤我们医院没有办法打化疗。”我一听打化疗,泪如泉涌。
看着这检查单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厄运,最后,我还是擦干泪水,收拾好情绪,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根据医生的建议我带着母亲来到省第三人民医院,挂了号之后,医生又开了一堆的检查单,最后医生说“你母亲很严重,必须马上住院,但我们医院不能打化疗,先住院吧。”我听完后特别焦急,既然打不了化疗为什么还要叫住院,我很不悦的问了她,随即,这个医生很不耐烦的回答我说“随你,不住也行,你们再去其他医院吧!”
紧接着我又带着母亲去了省肿瘤医院,挂了号又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最后得来的结果是“我们医院没有床位了,住不了院,你们只能去其他医院看看了。”面对医生如此的不负责任,既然住不了院,为什么还开这么多的检查单,之前在省三院的检查单看都不看。
面对医生的冷漠,出了医院大门,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坐在医院大门口就哭了起来,任凭来往的人指指点点,已经换了这么多医院,为什么结果都是一样,这艰难的求医之路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一边哭,一边翻着电话薄,想着再换家医院也是同样的结果,泪水打在手机屏幕上,我迅速将其擦去,继续翻着,想看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谁能帮帮我。最后锁定了表姐,迅速拨通表姐电话,电话接通后我也泣不成声“表姐,我妈…我妈…我妈生病了…”
表姐听后也急了“慢慢说,怎么了?什么病?”我擦干泪水,整理好情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地说了。表姐听后“怎么不早点说呢,你等会儿,我给你表姐夫打电话,放心,一定有办法的。”
挂了电话后,我依然呆呆地坐在医院门口,手里攥紧了手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手机突然想起,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抱着接了起来,表姐说“没事了,你现在赶紧带着舅妈去四十三医院,你表姐夫问过他的战友了,有床位的,赶紧去挂号,具体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问下导医。”
挂了电话后,我浑身充满了劲,嘴里不停念着“”有救了,有救了…”带着母亲来到医院,表姐夫的战友已经打电话来了,问我在哪里,见了面之后,来不及仔细打量他我说“哥哥,真的要谢谢你!”他说:“没事的,谁家都会有事,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随后,他便带着我办了住院手续,手续很繁琐,医院很大,这位哥哥却带着我办完了所有手续,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激,母亲终于住进院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经过一年的治疗,三次化疗,25次放疗,病痛的折磨可想而知,我亲眼看着母亲一头长长的秀发一次次掉的一根不剩,瘦的皮包骨头。
其实我很不愿意回想起这样的经历,也不敢再往细了写,怕那血淋淋的伤疤揭开后又会持续很久,不过好在风雨过后便是彩虹,现如今母亲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也在去年结了婚,今年怀上宝宝,当母亲知道自己有外孙之的时候高兴的像个孩子。
看着母亲的背影,再看看她满头的银发,不只是化疗的缘故还是母亲真的老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是的,现在一切回到正轨,可我还是希望时光能慢一些,我很庆幸能再次回到家里,能陪着父母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虽然,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我还是想多贪恋这短暂的时光,时光,请你慢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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