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节:摊牌(2)
假如没有遇上你,我会不会有另一种人生?不管有没有结果,我还是宁愿与你相逢。
三年后,当我捧起张小娴的随笔来静静阅读时,我才发现,那些曾经被我嘲笑太过做作、太过感性的文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就如冰冷的雨滴一样敲打在我的心头。
假如我的少女时代不曾遇到林白,我会不会有着另一种人生?或许,没有如今的这般沉稳、理性,但我的整个大学时代一定会温暖如玉,简单而明媚。可真实的是,人生不曾有那么多如果,也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即便重来,我想,我还是会选择与林白相遇、接受生命中这段无法拒绝的缘分。毕竟,我这一生,真正的修炼,始于林白。
-1-
校园里蔷薇的花期很长,似乎整整开了一整个月。粉嫩色的花骨朵,开在每天必经的小道上,久了,便也不会再有初见时的那份喜悦之感。
五月,白昼渐渐长了起来,上完一整天的课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猛然发现,开在三月底的那些蔷薇早已凋零了,结出了一个一个的小绿果子。
这就是自然界永恒的规律,一切事物得到机遇诞生后,要么脆弱地夭折,要么顽强地生长。娇艳的花朵,没被外界突如其来的力量摧毁,竟也顽强地生长出了果子。
这时,林白发来了微信:”我明天下午回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需要出差了。“
我随手拍了一张路边的蔷薇,给林白发了过去。然后顺便附了一句:”武汉的气候越来越暖和了,你看,蔷薇都结果了。“
发送了这条消息后,屏幕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可良久,也不见林白有消息回过来。于是,我锁了屏,径直走向食堂了。
打好饭,坐在位置上,打开手机,只见林白发来了好长的一段话:”Cindy,上次去你学校时,早开的那些蔷薇正为馥郁。没想到,恍惚间,已经快2个月了。我很抱歉,最近一直频繁出差,我们总是匆匆见了一面后便又是相隔十几天不见。我明天从北京回去,接下来一段时间也不用再频繁地飞北京了。你看,蔷薇都已经结果了,我希望,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已经思考成熟,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结果。“
我盯着屏幕上的这段话看了良久,终究,还是得做决定了,终究还是无法逃避了。在一个成熟、老练的男人面前,我一切的迟疑、逃避、纠结都显露无余。林白知道,我的性格中带着纠结的因子,有些结果,他需要逼我。
我想了很久,直到吃完了盘子中的饭菜,才给林白回了一句:”好,你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后,我给你答案。“
-2-
第二天,林白依旧是下午的飞机。只不过,那晚,他回来后并没有来找我。因为,我正在准备着一门课的结业考试。
我们相见的那天,是我考试结束了,也是周六,恰好是5月20日。
520的日子,恰逢周六,走在校园里,看到一对对的情侣都沉浸在”节日“的欢愉之中。大红的玫瑰花束、肥嘟嘟的熊娃娃,一切,都看着那么抢眼。
还记得,我从小的心愿便是能有一个比我还长的大熊,可以在月明星稀的夜里抱着入睡。可直到我上大学,都不曾有人送我。曾经,我甚至还对自己许过这样的诺言:如果,某天,有个男生抱着一个大熊娃娃来和我表白,我一定会答应他。于我而言,一个温暖的大熊娃娃要远比那娇艳的玫瑰要珍贵得多。
可是此刻,我在乎的并不是什么用来表白”我爱你“的日子,而是,我的生日恰好撞上了这尴尬的时刻。室友和几个玩的好的朋友都已经提前给我庆生了,她们要不和男朋友约会了,要么约着去逛街了。
虽然和林白早就约好了,可对于这个成年男人而言,哪里会知道5月20日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意义;也更不会知道5月20日对我的意义。
傍晚,我从图书馆结束了自习,便回宿舍稍微拾掇了一下。到了6点多,林白发来微信:”丫头,你在哪?我已经在你们学校了。“
我看到林白发来的消息,立马背上双肩包,换上黑色的小皮靴,锁门,下楼。
-3-
没等我走出校门,在那条蔷薇芳菲的道上便看到了林白。真是人如其名,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可穿上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服,配上一双简约休闲风的皮鞋,真的很阳光、很帅气,丝毫看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有30多岁了。走在校园里,明明看着只是个学生而已,哪里是那个叱咤商业的林白呢。我承认,每次林白穿上一身休闲服时,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并非是我花痴,而是身着休闲服的大叔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丝毫不觉违和。
林白看我走了过来,便停下了脚步,站在路边,等着我朝他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朝他笑了笑。靠近林白后,和他的眼神再次对视了。6点多的傍晚,还不太黑,可以清楚地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靠近后,才明白,原来岁月从来不会优待任何人,时光的刀剑总会在人的脸庞上留下些许痕迹。
眼前的林白,纵然穿得再简约、干净,都无法抵挡住他朝我微笑时眼角的那些细纹。还有,那略带沧桑的面容,有点粗糙的肤质。
我和林白并肩走在校园里,林白一边看着路旁的蔷薇,一边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我,说道:”你,今天不太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和以往一样啊,没什么不同啊。“
我用余光偷瞄了林白一眼,之间林白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林白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为什么走在你们校园里,看见好几个女生手上都抱着一束花。难道,今天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节日吗?“
面对林白如此诚恳地询问,想到我和林白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敷衍到:”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可能,恰好她们今天过生日、或者男朋友给表白了吧。“
林白若有所思地说道:”那真是巧啊,连表白还要选一样的日子。“说完,林白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然后顺势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林白突如其来的抚摸,让我还是羞涩了起来,只是低着头,跟在林白后面,往前走。
出了校门,看到林白的车子安稳地停在了路边。我像往常一样,自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就在我打开车门的那一刹,只见副驾驶的位置上放了一大束玫瑰,真的好大一束,比今天校园里看到的那些花束都大。
一时间,我愣在了车门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林白说了一句:”愣着干嘛啊,花是送你的,赶快上车吧。“
我有点吃惊,竟也有点高兴。但还是很傻地问了句:”玫瑰花占了座位,我还是坐后面去吧。“
林白见我要关上车门,连忙喊了一声:”Cindy,你怎么……“于是,林白顺手把花束放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我将副驾驶上的落下的一片花瓣拾了起来,放在手中,坐了上去,关上门,系好了安全带。
我的手中握着刚刚掉下来的一片花瓣,不敢看林白,只是问道:”你怎么会送我花啊?好像……是99朵吧?“
林白开动了车子,一边掉头,一边回答道:”是啊,99朵。我本以为花店一时间会没有那么多,结果今天还碰巧,真的有那么多玫瑰。“
”可你为什么要送我花啊?“
林白一边开车,一边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因为你迟早是要当我女朋友啊,今天在路上看到花店的花很新鲜,于是就买了一束。”
“你也太任性了吧。可是,我不能收啊。”
面对我的拒绝,林白说道:“噢,那待会下车扔了就好,免得你为难。”
看见林白如此认真地说道,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一时的打趣。
到了餐厅后,我们点了几样平时没吃过的菜式。只是,让我不曾想到的是,在用餐快要结束时,竟收到了一份惊喜——是蛋糕。
本以为,今天的整个生日,是没人会记得、也没人知道。可是,看着眼前的蛋糕、看着眼前的林白,我还是很感动,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我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以为……”
这时,林白也很认真、严肃地说道:“至于我如何知道的,你就别问了。今天给你过生日,是有条件的。两个月了,我想,今天你也应该给我答案了吧。虽然,我知道你迟早会会答应我。但是,我还是需要你亲口说出来,因为这样,你的内心才能肯定以及确定。”
听到林白的这番话,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了。当一个人将你完全看穿后,还愿意等你的一个答案,就这份耐心而言,我已无法拒绝。
我承认,对于林白,我真的无法抗拒。可是,还有一种思维,叫理性。我思考了一会,坦白道:“林白,我承认,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的优秀、沉稳、踏实、体贴,让任何一个女生都无法拒绝。可是,我们之间横亘了一个无法抗拒的问题:我们整整相差了14岁。也就是说,当你谈第一场恋爱时,我却还是个小屁孩。于我内心而言,我很难接受。”
林白看着我如此义正言辞,只是安静地听着我说,然后淡淡地说道:“Cindy,我知道,你还小,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年龄差距。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你害怕我们没有结果、害怕一切的未知。但是,你只需要问自己两个问题:一,你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二,你确定你是完全信任我的。你先回答我这两个问题。”
我思忖了片刻,极其坦陈地回答到:“是的,我承认我喜欢你,也信任你,甚至有点依赖你。可是,我真的无法确定不可知的未来。我无法确定三年后,我毕业了,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这时,林白笑着说道:“丫头,你喜欢我,也信任我。那就保持这份纯粹的喜欢,放心地信任我。剩下的一切未知,交给我就好。我从来不喜欢啰嗦,可今天,我还是需要啰嗦一句:你是个好姑娘,值得被爱,也值得幸福。不要慌张,静下心来,余下的日子,我会带着你成长,也会给你幸福。”
看到如此温柔、如此真诚的表白,我最终还是沦陷了,差点哭了出来,梗咽地说道:“好!”
那晚,我和林白正式确定了关系。两个月以来的纠结与逃避也最终在一个“好”字中尘埃落定。
那天,吃蛋糕时,我许了一个愿望,一个没有告诉林白的愿望。
可等到四年后,我要来兑现那晚的愿望时,却发现人们口中说的“诚心许愿一定会成真”的话语原来是如此虚假,只是骗小姑娘的话语罢了。而我,却还天真地相信过一次、执着过一次。
(未完待续……)
全文目录:《大叔,我不能嫁给你》
作者简介:独舞,一个行走在土澳并认真写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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