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洗净我抽了两根烟。她睡着了,蜷着像只小狗狗。
一小时前——如果真的要个恰当的比喻,我会这么说———太阳是釜底薪,我们是唐僧。
我靠在一棵眼看就要干死的绿化树上,几乎睁不开眼 ——这都得益于昨晚翻墙外出——归咎于那个辣鸡傻逼网络游戏。我点了根烟来压制嘴里溢出的哈欠,可哈欠这玩意儿似乎不那么轻易可控——刚吸两口烟,嘴又不由自主张开,烟便扯着一小块皲裂的嘴皮掉了;哈欠的嘴张到最大,烟恰恰插进我右脚夹人字拖的大拇趾和二拇趾中间。在我弓腰捡烟,给脚趾抹口水时,半截哈欠生生往回咽,如同囫囵吞咽着醉酒或晕车吐出的内容,刮喉穿肠,逼出了我的眼泪和鼻涕。
所以,我看见了自己抬头看拍我肩膀说“嘿!”的她时的狈像。我掐了烟,低头盯着我那已经被烫糊的脚丫,仿佛能把它看好。我又看了看熟睡蜷着的小狗狗,仿佛能把她也看好。我摸了摸脚丫,摸了摸她的脸,没忍住咬了一口。
一小时前,她摸着自己的眉毛对我说:“这狗逼天气狗逼太阳把我狗逼都干湿了。”
“给我看看。”我低下头盯着糊烂的脚丫子说。
“走吧。”她拽起我。
于是我被她拽着从那个老师看不到我抽烟的死角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来到我们现在躺着的旅馆。
我把她咬醒了,她伸出舌头,却突如其来给了我的屌一膝盖,如此一来我也吐出了舌头,并且五官纠结。
三天后,我将被学校开除,理由是严重违纪:课外活动不服从班主任安排——既是不服从班主任安排,便是不服从年级安排,便是不服从学校安排,便是不服从校领导教育局的安排,也就是不服从县领导的安排了……
县城正争创卫,又时值这个美丽自治县的60年县庆,我就是那颗即将毁掉一锅羹的老鼠屎,就是那个木桶里最短的木板,就是那只会毁掉万里大堤的蚂蚁…由于天气炎热我们的教导主任说到这的时候,已经第三次把茶杯里的茶叶吐回茶杯里去了,他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是四五个蕴含着对我的无尽痛心疾首的半截烟头,,其中一个没完全掐灭,我就盯着它一直燃燃燃,终于烧到过滤嘴,瞬间恶臭的低劣的气味飘满了整个办公室。坐在考里旮旯一直微微扯着嘴角笑着侧着耳朵听又假装看试卷的语文老师迅速站起身冲出了办公室。我立马伸出右手大拇指摁熄了那个烟蒂。这把教导主任吓了一大跳,他大概以为我是要打他……怎么可能呢,我是知道的他也是知道的,开除我的原因无非一个——我上了教导主任的女儿。
就这样,我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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