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树下,满园芬芳。
独孤伽罗看着梨树,梨花,她的思绪,有些...乱。
“伽罗,你,在想什么?”
“颎哥哥,明知故问。”伽罗转过身,看着在她背后站了许久的少年,“回来了?江陵一战可算顺利?”
“军情昨日已上报,虽是险胜,但还是......损失了我军不少主力。”高颎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男孩。伽罗看着他,想安慰,却又不知怎样着手。这个少年与他青梅竹马,是总角之交,她自然十分了解,高颎是家中独子,他将沙场上的每一个战士视作兄弟,几乎每一个人与他都有着过命的交情。
伽罗有些后悔将他引向这个话题。“生如浮萍,便是乱世,颎哥哥。换个方式去想,或许沙场是将士们一生最为荣耀的归宿。而越是残酷的战争,留存到最后的,越是强者。”
伽罗觉着自己故作深沉的言论好像并未起到什么实质性效果,望着高颎依然深锁的眉头,恨不得原地跺脚,于是她用胳膊勾起了高颎的脖子,“想那么多干嘛!走啦,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看到伽罗这一表情突转,高颎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瞧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跟谁学到的。”望着高颎终于舒展开的眉头,伽罗得意地笑了笑,还是这招好。“嘿嘿。”
不远处,独孤信与其家将高宾将军正在交谈,“如愿兄,在下深知你的殚精竭虑并非毫无道理,但儿女联姻实为下策啊。”
“高将军,难道还有其他妙招?”
“这...那宇文护虽行事作风再过狡诈,也总有破绽,难保一定天衣无缝。只要搜寻证据,他只要敢做,必定留有把柄。”
高宾下意识看了看后院拉着儿子的伽罗,似乎是下了决心,“如愿兄,暗探来报,江陵一战,暗藏杀机。”他顿了顿,继续道:“您可还记得咱们的大哥,宇文泰?”
“如何?”独孤信一脸不解,高宾看了看眼前的人,此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功卓著,可见其聪慧,可怎么遇到朝政之事如此糊涂呢!
独孤信并不笨,他知道高宾内心所想,但他并不想挑明,是,他是将才,可战场与朝堂的不同,他也是如今才明白,可那又如何?他独孤信与尔虞我诈这个词眼相隔太远,那朝堂不是他的归宿。他是有多想与宇文萨保那个小子在战场上来一场对决,若胜,还他宇文泰大哥子孙的江山,若败,他也算死得其所。咦?这话有些熟悉,是...她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当独孤信的思绪正想起某些遥远的记忆时,高宾的一个字眼将他唤回了现实——宇文泰。
是啊,他是有多久没见这位大哥了,这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将军之意,是他...出了事?”独孤信寻思着难怪他的信使多次派出竟无一人返回,他只道此去江陵路途遥远,没想到,那宇文护,竟心狠到如此地步,连一手提拔他的叔父都要下毒手。当他把想法告诉高宾时,高宾摇摇头,“将军所言有理,但您只想到一半。现如今满城都被那小子放出消息,说陛下即将出巡,这里头儿难保有事,”高宾双手抱拳行礼,算是给自己和眼前之人定定心,“可转念一想,如若大将军您此时抓住时机,恰当抓住那小子的尾巴,公之于众,救下宇文大哥,也算对得起多年军旅情谊。”
“只是...如愿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高将军这是哪里话,但说无妨。”
“不为别的,只为犬子一桩亲事。”
“你是说,伽罗?”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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