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荆门送别
李白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这首诗写于725年,那时李白才25岁,初次离开故乡四川,前往楚国故地湖北一带游历。
诗人乘船出三峡,向荆门外驶去。从山峦叠嶂的蜀地,到野旷天低树的楚地,荆门正是一个转折点。
首联交代背景后,立即用李白特有的语言,展现了山江云月的壮阔雄奇和浪漫瑰丽,画面立体,动感十足。
画面何以会动呢?关键在于选择精准的动词以及以静反衬动。
颔联,“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随”字,好似两岸的青山与人如影相随,亦步亦趋,直至出荆门山,抵达一望无尽的平原之地,才戛然而止。平野与山势,相互映衬,营造出视觉上的极大落差美感。
“入”字,则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滔滔江水在蜿蜒的群山中湍急奔流,最终汇入这片宁静的平原旷野。
颔联这两句,很容易就让人联想起杜甫《旅夜书怀》中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不少评论家将二者进行比较,我比较喜欢以下这句点评,特此摘录。
清代王琦《李太白全集注》:丁龙友曰:胡元瑞谓“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此太白壮语也;子美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二语,骨力过之。予谓李是昼景,杜是夜景;李是行舟暂视,杜是停舟细观:未可概论。
颈联,“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俯看,这平原之地的江面波澜不惊,倒映着天空的景象,如一面天空的明镜,连月亮也忍不住飞身下凡,浸浴在这面翡翠明镜中。
仰视,高天上云朵云集,千变万化,旖旎绮丽,营造出海市蜃楼般的美景。真是,江天一色,空旷高远,奇思妙想,浪漫至极。
尾联,“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这江水啊,来自遥远的故乡,千里万里,一别再别,依依不舍,一路随行。思乡之情,跃然纸上。
原来,不是送别友人,而是离别故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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