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辽阔的天,没有无际的地,没有耸立的山峦,没有灵秀的碧水。这里也没有热情的人,似火的情,真实的味。这里只有干涸的死水,狭小的街,东西向的道,破旧的公园,冷淡的风,恶臭的气,鄙夷的人心。这是哪里,这该死的城?这是我的故乡。
在此厌弃地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始终对它嗤之以鼻,眼神里透露的最好的情绪就是——厌烦。就是这样,我从小立志长大了,我要离开这里!
这小城面积不大,人口不多,没有小城应有的繁华,更没有小城应有的宽阔。它的地很窄,人少的可怜,能去游玩的地方没几处,就是那几家老旧的商场和两处公园。这里的人也是情感淡薄,见不到他们的真心与实意。小时候,我就敏锐地察觉出了小城人的心意。这小城满眼无趣。就是这样,我从小立志长大了,我要离开这里。
我们一家辛苦地生活在这里,父母辛勤劳作,母亲偶尔埋怨身体的累、生活的苦。父亲一脸无助的面庞。夫妇二人拉拔我姐弟二人长大。某天,昏暗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书里才会出现的“银发”和“皱纹,竟长在了父亲和母亲的头上和脸上。就是这样,我从小立志长大了,我要离开这里。
学校里,我一门心思只念学习,“学习”这两个字深深烙印在我的脑袋里,我不允许它钻出去。或许是我的面容,或许是我的认真,被狡黠的死鬼们辨识出了,它们存心不良地阻碍我实现愿望,阻止我离开这里。我始终不罢休地顽强抵抗,我知道自身心里的苦。就是这样,我从小立志长大了,我要离开这里!
然而,我终是意念不坚,心里土崩瓦解,说赶不上一个朝代的兴衰,更不如一个社会制度的灭亡,可我的内心——天崩了,地陷了。我撑不住了!!就是这样,“我从小立志长大了,我要离开这里”的愿望破灭了!
念及我所经历的、承受的。我索性在心里赏赐给它一个称谓——这该死的城。
我在很多年里折腾来折腾去,去过一些地方,也在那些陌生失安的城里挣扎过。最终我还是退回到了这该死的城,在这熟悉的城里游荡,在城里狭隘的路上转悠,每天和它周旋。
我仍然不喜欢这里,鄙视它、唾弃它、厌烦它。它就像一个对我下了蛊的妖魔,我难以摆脱它的控制。
如今,年龄大了,身心俱疲,我或许还能折腾。我从小立志要离开这里的愿望或许在某个时间还能实现。
这该死的城,不能让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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