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赚钱，也不可误人子弟
2006年，研究生二年级，开始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本科班级的英语公开课助教，负责本校四个非艺术类全日制普通一年级本科班以及一个成人教育学院的一年级本科班下学期的英语教学。
学校位于北京市东五环外，具有艺术类专业的211学校（或许你能猜到），我是非英语专业出身，接受这项工作原因也只是因为刚刚保送研究生那年的寒假，母亲在从亲戚家回到我租住房子的路上和我的一段话：
“儿子，你现在读研究生了，是不是该锻炼着自己赚钱了？！”
于是不争气的我从研一开始锻炼自己赚钱，当然研究生一年级课业负担和学分压力终究很大，虽然每月房租支出只有8张毛爷爷，却也让我捉襟见肘。我不得不向我的本科时期的同年级法学班的铁哥们儿发出求救信号。哥们儿（暂且叫L哥吧）是在职律师，正在准备司法考试，本来舒服地住在北三环一居室里安安静静地为人生奋斗者，无奈交友不慎，常有狐朋狗友蛰伏其屋——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正愁着被打扰荒废了光阴，得到我的电话不到一礼拜就完成了向我「根据地」的迁徙。听闻我的租屋房租不到他原先物资的一半，立刻帮我全部承担了房租甚至还有水电开销，开启了我们一段「君在主卧、我居客厅」的「同居」生活。
这段时光我们相互激励的同时，还常常一起去用思想对人生的愿景「挥毫泼墨」，也是我在北京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没有之一，哈哈。
待我与他讲到自己通过测评，即将成为一年级下学期英语助教之时，他劝我务必认真严谨，不可「误人子弟」。
这番规劝并非因为非英语专业的我英文水平不够，相反因为我从初中开始英语成绩就是一路狂飙（各种原因后面的故事里会有所提及），他担心表达能力出众的我过于洋洋洒洒，取悦了学生的喜好而偏离了教学计划，不能将知识有效传递。现在想来，不得不说法学毕业的L哥真的是思维严谨，心系学弟妹们。这番劝告让我铭记在心，在开学前便通宵达旦地认真完成一学期英语课程的系统化准备。
我接手的普通全日制本科班级是按照入学第一学期英文能力摸底大考后分流后的其中四个班：8班、16班、24班、32班。听闻普本非艺术类学生一共有32个英语公开课班级，我虽然本科没有经历过这种分班制度，但是印象中班级数字越高孩子们应该越优秀。于是带着「坚决不能误人子弟」的目标，准备了课程大纲内的所有教学计划之外，还对教学风格、课堂管理、课后管理、课外知识等方面进行了强化型准备。
开课第一天，当我拿着那台IBM笔记本电脑走进课堂时（据说那时我也是唯一一位拿着笔记本电脑去上课的老师），学生们看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夸张的表现。然而看到一双双单纯的眼睛时，我忽然肃穆：我要成为这些学弟们的老师啦！
约法三章
2006年3月的北京乍暖还寒，我还记得我穿的衬衫有点薄，脱掉外套有点小冷。但是当时因为教室里充满好奇与期盼的目光，让略有激动的我完全感受不到春意里的寒凉。
进入8班第一堂课的瞬间，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学生们正襟危坐等待我的开讲。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的英语老师Mars，中文名字XXX（写在黑板）。大家叫我Mars或者马斯都可以，也可以叫我马老师，虽然我不姓马。」
「哈哈哈」教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些，或许他们看到了一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老师，并没有那么拘束。
我那时候告诉自己：「为人师表」！毕竟我不是让学生们「放羊」的那种老师，我要对得起「老师」的称呼。于是清了下嗓子然后表情略严肃了些。
学生们立刻接收到信号，很快安静下来。
「课前咱们约法三章，」我继续说到，「那这不仅约束在座的各位，也是在约束我。咱们互相监督，目标就是让你们的大学一年级的英语教学计划能够圆满完成，拥有让自己满意的好成绩。如何？」
学生们点了点头，有淘气的学生立刻提问：「老师，我们会监督好你的！」
又是哄笑一片，看来他们似乎感觉到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师」啊！我忽然觉得约法三章必要起来。
「学校教学要求每堂课都要点名考勤，而我每堂课只会考勤一次，课前或课后，你们选一个。」
那一刻，我看到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然后有声音问到：「老师，你说真的么？只点一次名么？」他们似乎不太相信。
「是的，这也是我说互相监督的原因；我监督你们的考勤，你们监督我的承诺。」
「好的，那就课前点名吧！」有人说了以后，大家纷纷表示同意这个建议。
所以约法三章第一条：课前点名。GET！
「那老师，第二条是什么？」显然他们对于这种特别的约法三章有了兴趣。
「第二条么：我记人名的能力有点差，所以点名时候必须低头看着名单，不会抬头。」
教室里又开始了「欢欣鼓舞」的骚动。「老师，您这是怂恿我们找同学代我们出席啊？！」
「能不能让你们出勤是我的本事，可你们要是没有人愿意帮你们“答到”就是你们做人的失败了。」
又是一片哄笑，很显然他们觉得我似乎有一点像在讨好他们。「老师，给力！」有人喊道。
「第三条」教室安静了下来，等待这我宣布的第三条。
「我不会留课后作业，所有大纲中要求的课后作业我会在课堂带领大家完成；其他的课后作业，你们自行安排。」
话音落下，教室里安静了5秒钟，随即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些人一边鼓掌一边露出惊奇的表情；有些人则开心得溢于言表……没有人问为什么，后来期末的时候跟他们聊起「约法三章」时，有一位曾经不喜欢学英语的学生这样说到：「老师，我原本以为当时您只是模仿GTO里面的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麻辣鲜师”，现在看来，您是我们真正的“麻辣烫鲜师”」。
「麻辣烫鲜师」，好有创意的总结，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眼光足够锐利，那我就借用这个高度总结的词来展开接下来的回忆吧。
老师有点「麻」
吃麻辣烫的时候，虽然被激发的第一味觉并不是「麻」，可它确实能激发你继续挑战终极美味的驱动力不是么？那种链接辣和烫之间的暗涌，让你奋不顾身、停不下来地享受那美味。
而我那一年带的5个班级，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有80%多的学生都不喜欢英语。他们知道英语有多重要，却因为学不好而感受到沮丧甚至恐惧。这在我第一堂课的时候就发觉了。
很多学生上课时，在听我讲解的时候会与我眼神交流，可当我提问的时候就会躲闪，害怕在众人面前出丑。班里面担当「学霸人设」的同学们往往坐在前三排，却也有同样的恐惧，他们更喜欢努力的记些什么。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是我在每个班级前半小时课程告诉自己一定要留意的。
于是，我提出了新的要求。「Hey boys and girls, put down your book, stop making notes and join me for a wonderful experience.」他们一听，有点懵，本来就跟不上，为什么还要停止记录。
我对他们说，「英语是一门语言，就像我们的汉语一样。你们有多少人需要用笔记和课本去教你说话呢？」
点头！点头！点头！……
继续，「英语的真谛在于你们能够熟练的掌握一种沟通的方式方法，去和包括英语为母语国家甚至全世界懂得英语的人们去交流，同意么？」
「同意～」
「那么，多少人认为英语很难？」
基本全都举手，五个班整齐划一。
「那好，为什么不让他们用汉语和我们交流？」
「哈哈哈～我们也这么希望」「很有道理啊，老师！」……骚动开始了
「或许因为汉语很难，不好普及吧？！」每个班都有学生说出这个答案。
「没错！」我继续用这个逻辑开始了我对他们的启发，「在座的各位掌握了一门几乎是全球公认难度最高的语言，而英语的难度则远远在汉语之下，那么请问各位，有什么理由恐惧甚至不想去掌握这门在全球普及如此之广，如此易于学习的语言呢？」
整齐的一片安静，五个班级都是。
「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就跟着我的节奏，咱们一起吃下 this piece of cake, shall we?」
「OK」学生们觉得有点意思了。
于是第一堂课，我让每个人分享了这样一段英文自我介绍：
What's your name? What's your biggest scare? Why are you learning English?
这也是我备课时的一项设定，名字是每个人的符号，我也需要去了解每位学生都是谁。说我「记不住他们的脸」只是不让他们觉得是为了我来上课，事实证明，我用了一堂课时间，就能随时随地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而最大的恐惧则是更加能够走进他们内心的一个问题，更是让他们在我心中形成差异化印象的一个方法。而问到学英语的目的，则是启发他们去发现自己的目标，进而找到方法更好激励他们实现目标。
答案也是「麻」得不得了。有人说最大的恐惧是被人瞧不起，还有说找不到工作的，最实在的是怕以后没钱没对象……哈哈哈。而说到学英语的目的：周游世界、体面工作、更有格调、学习深造，还有享受生活……答案别提多么五花八门了，当然现在记忆犹新的还是F姓男同学说的：老师，我学英语因为希望自己找个外国女友。
棒呆，他们已经开始join me for the wonderful experience了。
第二单元的命题：一封家书。Writing A Letter。这堂课的重点就是懂得如何写信。
格式是最简单的部分，需要传递什么信息，期待对方有何反馈，才是关键重点。
学生们很快掌握了英语写作中「总-分」的基本结构与信件的沟通价值，并在课程结尾的时候信心满满地开始用英语来写信。这里就不分享学霸的信件内容了，毕竟我正在创作的不是一本激励你如何学习英语的书。这里分享一位W同学的作业：他写给他母亲一封家书如下
「Dear Mom,
How is everything with you?
I am your lovely son and I miss you so much. Everything is fine with me at school. Please don't worry about me too much. However, I have no money now and could you please send me some? Thanks.
I love you, mom.
Yours,
XXX」
当我让他读这封信的时候，全班笑声一片。他本来也属于「不好英语」那一波的同学，有点信心不足，也觉得很羞愧的坐下。但我对他的Letter给予了高度肯定。原因：simple, direct, concise and filled with genuine love.
我做出评价那一刻，教室里很安静，我鼓励大家为这封洋溢着朴实真情的信鼓掌，原因是我们并不善于向父母表达我们对他们的爱，而这份爱不恰是我们亏欠他们的么？当掌声想起来的时候，W居然湿了眼眶。
期末到来前，我还以为是因为W被我所说的「肉麻」亲情所感动，而期末的时候，从W同班女同学H那里得知，原来W流泪的真正原因就是：还有人相信他能够做得更好。
好吧，知道原因那一刻，轮到我湿了眼眶。
老师很「辣」
我还记得当年春晚火遍神州的小品「卖拐」里面那句经典台词：「你跺（脚）你也麻」。没错，其实我期待传递的这种「麻」是希望能够激发一种学生们的共情，一门语言最重要的灵魂便是能够将我们的真情实感表达给对方，一个人甚至一群人。而在我看来，很多人的英语没有学好不是没有掌握所谓的语法知识和单词，而是没有情感注入到语言内容之中。空洞无物的语言和语种无关，而我希望用这种激发他们情感的方式，让学生拥有表达的欲望和发现情感的勇气。
而「辣」则是要让他们感受到一种刺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一种欲罢不能的自我激励。
听起来很像「传销洗脑」吧？多少人幻想着一夜拥有世俗里被标签化和程式化的所谓「成功」，进而失足落入不法分子的陷阱。这次，我要让他们拥有自己定义「成功」价值内核的定义能力，并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还记得我英语课堂的「约法三章」么？关于「不抬头且每堂课前仅点一次名」的规定。
起初两周，五个班级的出勤率都很好。原因很简单「不信任马老师不抓缺勤的人」。虽然第一课就基本记住了90%的人，但我并没有让他们发觉这一点。两周过后，我坚守了我的承诺，于是不出意料，第三周第一次课的时候，出勤率大约只有六成。五个班出勤率几乎都是一样的。
有人帮忙「答到！」
那堂课点名结束时，我在每个班都撂下一句话：代答到的同学回去转告那些缺勤的同学，就说马老师恭喜他们拥有了自己人生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一片笑声……我继续讲课，那一次课上，我特别分享了我个人学习英语的一次难忘经历。
2001年，北京市在拿下2008年夏季奥运会之后，秋天召开了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而我则报名成为了志愿者。虽然后来的工作微小的不值一提，但是为了准备那次的志愿者工作，每个人都需要学习特定的课程并参加统一的志愿者培训。那段经历里，有三件事让我记忆犹新。
1）大运会志愿者的语言培训工作安排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进行。那曾是我希望进入的学校，因为它代表了中国外语教学的最高水准。而在一次公开课上，当一位男老师给我们培训奥运知识的时候，他纯正的英式发音和流利的表达让我倍感崇敬。我记得当时我用英语问了他一个问题：「Hi Mr. XX, how do you achieve such strong English skill?」我记得老师开始被我的问题逗乐了，随后回答我说：「Because I have studied and used this language for more than 25 years.」原来精进掌握任何一门语言，时间都是不可或缺的伙伴啊！
2）大运会志愿者培训教程是一本300多页的32开本教材，里面囊括了北京各种名胜古迹和城市街道等等知识，非常实用的双语教材，让我在大运会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那个业余时间拿着学生证，在各大名胜古迹门前成为外国人免费「黑导游」，以练习口语的名义，实践着英语交流的同时，免费学习和分享着名胜古迹背后知识。那一年我对很多名胜古迹的英文掌握的也不是很优秀，尤其谈到很多知识背后故事的时候。于是我用自己的理解，凭借着将将及格的口语+身体语言的方式与国外友人交流。他们后来都给我一个积极的评价：enthusiastic and passionate。当然最高的评价自然是：You have changed my impressions about Chinese, for you are easy going and open minded.
3) 大运会期间很多英语专业的志愿者也参加了一系列测试甚至期间的比赛。我当时也积极参加并且与他们同场竞技。当然用现在很多免费PC管理系统的话术来表达：我（当时处于大学一年级下学期）的口语超过了当时70%的英语专业的同学。当他们得知我的专业不是英语的时候，我从他们那里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敌意。不想说他们「恼羞成怒」，或许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吧。不过最后分配岗位的时候，他们仍然在第一线，因为老师们还是看专业最方便靠谱。我的岗位是闭幕式放气球，哈哈哈哈。不过，再引发「敌意」那一刻，我或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
学生们听我这段故事无不瞪大双眼，等到讲完的时候无不拍手称快。
「既然英语是一门实用的语言，那我们PK的战场就绝对不仅在四六级考卷或是期末考卷上，而是在未来实实在在使用的场景中：工作？生活？交友？统统都算……当然前提是你如果足够牛，考试最起码要能拿下。」
「辣」这种味觉其实是「痛+热」的结合，学生们感受到差距之痛只是起点，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让别人「痛」，这样才会激发「热」的情绪。也就在那一课，我让他们打开思路，寻找更多适合自己去使用英语，或者说必须逼着自己使用英语的场景。并且持之以恒。当然，我也会告诉他们当去做练习口语的「黑导游」的时候，不要贪恋钱财，而要专注在练习英语本身，同时最好能和同学一起结伴前往，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等等。
那一课，大家学习情绪起来了，而且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我觉得这也是「辣」的究极奥义：刺激饥饿感。
也就是从那一课之后，很多本想逃课缺勤的同学在同一周的课上纷纷回归课堂。我记得那次点名我还开玩笑的问了一位逃课的同学：「你为啥又回来了？」
「因为听同学说了上一堂课的内容，忽然感觉不来听您的课简直亏大发了。」
同时，那个班级的同学也逐渐意识到：虽然马老师手里名单上都是全勤，但是谁没有来上课，马老师都知道。既然没有人逼着他们上课了，那他们的出勤就表示他们自己想来上课。
很好，不是么？
老师心很「烫」
表扬自己很「hot」似乎有点不要脸。哈哈哈。没关系，这里的「烫」重点不在性感的外形。
那个学期的期中，我曾经问8，16，24，32班的同学同一个问题。
「班号这么大，说明你们都是学霸对吧？」
引发了一片刺耳的骚动……
「不是的，老师，我们是分级考试最差的四个班！！！！」「老师，这种奇怪的想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的天啊，老师，你疯了吗？」……哈哈哈哈
「真的吗？你们不要骗我读书少哦！？」
大家笑成一片了。
「你们的确应该笑！！！」我大声说。
安静了，或许是学生们那一刻感觉到了某种烫脸的感觉。我猜的。也有可能他们好奇我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第一学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每个人英语摸底考试的成绩。但是短短半个学期下来，我真心的觉得，我所教的4个全日制本科班，和1个成教班的同学，都是我遇到的最聪明、最有能力、最优秀的学生。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别人怎么说，过去的成绩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是bullshit，我的学生，我说你们优秀，别人不管什么评价都请靠边站。」
你是否领略过那种暴雨来之前，蕴藏在厚厚云层里那种闪电的张力和爆发感。我这段话说完，教室里相对安静，但是我感受到了那种张力。
「好吧，各位学霸，今天我们要学的是Sports……」开始讲课，那天的课，大家非常专注，积极互动，而且开始有人跟我争论知识点了，注意，他们已经开始挑战我的一些知识点，甚至逼得我不得不讲的更多。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张力，来自于我的学生们，他们也在激励我不断优化我的课程内容。看来我学期初备的课，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了呢！
现在记忆犹新两件事。
第一，当时16班课堂里有一位大二的同学，男生Z。他因为第一学年末英语不及格重修大学一年级的课程。起初，他特别没有存在感，虽然每堂课都来，但前几次课都是生无可恋的含羞草模样。五大三粗的男孩子一点锐气都没有。后来我得知他是留级生，私下找他谈了一次。
他对我说：「老师，我真的学不好英语，给您添麻烦了，您多担待。」我对他说：「没事，如果你相信我，咱们可不可以一起定个小目标，就是这学期末，你除了圆满完成大一期末考试，同时备战一下大二期末考内容，我可以给你免费课后开小灶，争取把你送回到原来的班级。」
原本他只是很惊讶的望着我，直到那个期中考试，他拿到了89分（100分满）的英语测试成绩，于是信心满满地开启了我们私下定的「小目标」。
后来听16班最八卦的男生F说，他回到了原来的班级，当然那时候，我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不过现在仍然感谢他信任了我，并帮我实现了我的承诺。
说到那位最八卦的F呢，他是个篮球迷。也因为这样，在Sports那个教学单元来临的时候，我发现他逃掉了我的课。
他平时那么活跃，那么喜欢八卦，而且备受同学们喜爱，自然得到我的格外关注。结果他逃课他天，居然出现在我24班的课堂上来补听我的课。我自然问他为啥还来补听我的课，他回答说：
「老师，别误会，我不是要逃您的课，那真的亏。我只是需要在上午看NBA的季后赛，仅此而已。」
实诚！我就欣赏过实诚的人。但你被我抓了现形，别怪我「不客气」。
「敢明目张胆逃课，能像个爷们儿一样接受挑战吗？」我问他。
「老师，只要您能让我看完马刺队的季后赛这几场关键比赛，咋的都行。」F说。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需要你组织一个15分钟的讲解，把所有NBA涉及到的篮球术语整理一份讲给16班同学听。」
那时候他瞪大双眼愣了5秒，然后就开心地接下挑战。
（蒙太奇一下跳过他的15分钟讲解的场景，给你们最大的想象空间，哈哈哈，其实只是我该睡觉了而已，习大大说过，年轻人尽量在每天晚上12点前上床睡觉）
据他期末反馈，那15分钟，让他交到了大学的女朋友。那个期末，他英语上了90分。
F同学，优秀青年认证成功。
为师者，不为功劳，不畏质疑
那个期末，领到了当时最大一笔酬劳。我当时觉得那笔钱领的心安理得，原因是：
5个班级消灭不及格，平均分75以上。
Z跟原班同学顺利会师在大三英语课堂。
英语教研组老师破例准许我这位非英文专业助教继续教学并考虑留校。
还记得我后来正式工作第二年（自然不是当老师）接到一个猎头面试电话的时候，谈及这段经历时也让猎头专员倍受鼓舞，并推荐我给到某国际公司的一个部门考虑让我担任重要岗位。然而那个公司部门领导的与我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些事。
那是一个夏天，猎头鉴于我的职业经历和表现出的个人价值坚持让我和那位部门领导通了电话，并建议我把这段经历分享给她。然而那位L姓女士或许采取了压力面试的策略，咄咄逼人不说，就我担任助教这半年的经历表示了最大的质疑。
「你难道不觉得作为非英语专业非师范类教师，从事助教这件事有误人子弟的嫌疑么？」
我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蜜汁自信」，居然这样回答到：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优秀者百里挑一，混世者大有人在。不评价学校的制度优劣，但求无愧我心。我既不求功名，亦能直面质疑。」……
事实上，2006年期末结束，我没有接受继续任教甚至的邀请。不留校当老师的原因是我看到了端午节学校里老师为了争抢学校发放的鸡蛋，搞得满地狼藉、鸡飞蛋打那一幕。我并不是鄙视那些老师们，因为我知道我国的教师待遇仍有上升的空间和余地，我当时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步入中年时能成为那个经历过风浪，见了些世面，掌握更多为人处事和解决问题的「道」的那个人，进而能够从容面对我人生不断发生的变故和挑战。
而不继续任教源于我希望自己早些迈入社会大学，实践中发现自己更擅长的工作。也就在我做出决定，与学生们告别的时候，那是在期末考试前：
「老师，为什么你不教我们了呀？我们会很想你的！……你不在，我们的英语怎么办？」
我还记得我说的那段话：
「你们已经懂得如何去真正拥有和把握自己英语的修行啦，接下来的还要继续努力！」
接下来三年，总有学生给我发邮件、短信，甚至打电话，告诉我他们不仅英语成绩很不错，而且还Get了更多迈向社会前需要准备的技能。好多人考取了和我一样的研究生专业，也有人奔向职场，开启了不一样的修行。
感谢他们，成就了我2006那个夏天，人生的「麻辣烫鲜师」之旅。
【作者按：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我自己的故事，斗胆做个小互动。你希望看到我接下来叙述哪一年或者哪一类的故事，我会按照呼声来安排下一篇章的组织和撰写。感谢各位读者的时间～M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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