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2018年除夕还有12天,城市的务工人员已开始返乡,诺大的街道有点冷清,在南方待了一段时候后总觉得缺少一种归属感,大城市的一切条件都比老家好,可是,夜深人静时走在街上,看万家灯火却找不到一盏属于我的灯。
对回家有期待,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期待逐渐被焦虑打败。今年26岁,过年对我来说更多的是害怕,像是得了一种叫“过年焦虑症”的病,这场病会从跨年那天一直延续到元宵节。究其原因,我想不外乎以下几点:
1.怕老
中国自古就有过年加两岁的计算习惯,也就是所谓的“虚岁”。小时候,一到生日大人就会对你说“过年你就X岁了”,而到过年这天还会告诉你“你X+1岁了”,尤其对那些生日在年底的人,明明刚过完25周岁生日没几天,家人就告诉你过年27岁了,想想都觉得亏。于是有些人一度喊出“打倒虚岁!”的口号,当然,我也是赞同的。怕老这件事,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应该是大家共同惧怕的,无论男女。
生理年龄不可逆转地变老,心理上却对童年、青春恋恋不舍。似乎整个年少时期都被学习考试的压力鞭笞前进,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熬到终点,你以为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却发现之前背负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之前你是背着自己的行李前进,而后半生你不得不扛上一家人的行李,中间也是有短暂的休息,恰恰是这短暂的休息成为你人生最迷茫的时期,正如我现在,毕业不久,工作未稳,感情漂泊……
我们害怕自己变老,也害怕爱的人变老。父亲头上新添的白发,母亲逐渐佝偻的背,我们一直在追随他们的脚步,后来,我们长大了,他们老了,走的越来越慢,只能目送我们越走越远。我们都害怕某天一回头,却看不见他们的微笑。
2.怕比
我们大概都是听着“你看XX家孩子…”的话长大的,不管我们来自哪里、不管我们的人生有多大不同,我们的身边都出现过同一个人,他就是学习比我好、家务比我勤、嘴也比我甜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以为长大了这个他就没有了吗,不,他也长大了,而且他有着稳定的编制或高薪的工作,他还娶了个人见人爱的媳妇,一到过年你会从周围大人嘴里听见对他的各种夸赞,最让你难堪的是,夸完后还不忘跟你做个比较,最后以一声哀叹结束,你看见父母对你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摇头。
这种比较在过年这种大型社交舞台上尤为明显,家庭聚会、同学聚会,开口闭口都少不了比较,小时候可能只是比成绩,长大后,比工作、比收入、比房比车比对象、更有甚者,都开始比二胎了,让我这个大龄剩女想挖个洞钻进去。
表面上,你害怕面对比较;实际上,你害怕面对的是现在的自己,那个脚跟没着地的自己;而父母和亲戚,刚好扒出你的伤口,通过攀比在上面撒把盐而已。这样也好,你认清自己才能获得奋斗的动力。
3.孤独
人、生而孤独,但是孤独感在日常繁琐的工作中被冲淡了,你像身边的其他人一样,有该做的工作,知道在相应的场合说该说的话,一切都是有条理的,你习惯于像个提线木偶日夜重复,而过年则是一把剪刀,剪断了你脑袋上面的那根线,你自由了,却不知所措。
一群平时疏离的人在过年这个盛大节日里突然和你熟络起来,用高八度的声音在你耳边叽叽喳喳,关心你的生活工作,甚至你穿的一件大衣,都能成为话题,心里明明是拒绝的,嘴上却还要微笑。
什么是孤独?一个人的孤独完全比不上一群人的孤独,就是那种外面鞭炮轰隆,家里酒盏人沸,你在人群里坐立不安,说不上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一大桌鸡鸭鱼肉却勾不起吃的欲望,你想走开又不知道可以走到哪里去……我终于理解了那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在哪工作啊?工资多少?”
“有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
“趁着过年没事大家都在就把婚结了呗!”
……
过年,这真的是一个互相伤害的节日。年龄越大,愈加感觉到,每经历一个周期性具有仪式感的事件,都会对自己产生质疑,是不是又浪费了一段宝贵光阴。
过节,也是过“劫”。是一次透彻而疼痛的自我审视,希望我们都有直面自己的勇气,渡劫成功。
快过年了
且愿你,不焦,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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