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知其名的江南大山,却留我在此停留了几日,今天想来,那种感觉很真实,也很遥远,就像渺茫的冬日没有半点雪花。
我行走在山路上,像杰克伦敦笔下的艰难跋涉者。
上山之路似我的心情蜿蜒不断,没有过程突然地向前延伸。
冬日里,山上也是很冷的毕竟不下雪,一股溪水悲悲壮壮地顺着山涧流下来,流到山脚变化成了一滩又一滩很有灵气的水,阳光便很客气地撒在水面上,波光盈盈,反射过来,照在我的脸上,也照在我的心里。
上山之路还是有的,不过只是难走了些,不下雪的山里,倒还有霜,挂在树上,伏在草上,像是欲化不化的雪,让人感到一切是空空的。大脑,躯体,空的快要让人飘起来了,就这样木木地走着,什么大山的灵感,浪漫的跋涉,都远远地弃之脑后。突然眼角的的确确湿了,一种久违的心情阻塞了我的喉咙,风正卷起湿湿的水蒸气打在我的脸上,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山巅上很冷,冻的手拿不住像机,一时性起大喊一声,顿惊飞许许多多的小鸟,它们迅速地飞起,擦着山梁,飞出了我的视线。
夜晚,很静,我们住在了算也干净的半山腰的和人客栈里。窗外,一种久违的风啸声吹打着玻璃,发出嘶嘶咧咧的可怕声,冲击着我全身的神经末梢,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在颤动、在活跃。此时的我已非常疲惫,顾不得许多,拉起了潮湿的被子,斜斜地靠在床背......。
不知什么时候熄的灯,再次醒来时,一绺雅静的月光透过窗帷很柔、很柔地钻进来,像一个没有了太阳的白昼,此时的风已变的很轻,它慢慢地摇着月亮晃呀晃呀地向西滑去。
我仍以坐的姿式睡着了,睡梦中有泪,不知泪在眼角,还是在心里......。
早晨,期盼的眼神便真的飞起了雪花,悠悠扬扬被淡得如丝的风卷着,时不时地便停在了脸上,脸又真诚地接纳着每一朵飘落的雪花,就像接纳着美丽的传说。
生动的天空让人伤感,阴阴郁郁的,掺和了某种渴求。
雪,越下越大,山川渐渐地变白了,那种白纯得让人心碎,让人热泪盈眶,它分明是艺术家的杰作,一尊矗立在心里的腊像,我默默地捧起一把雪,要知道雪是经不住用手捧的,会化的,我俯下身来,慢慢地嗅看它,顿觉,沁人心肺。
有人说:承诺像雪;有人便笑了,笑的很真诚;有人也笑了,笑的很诡异。
拐过山坳我们的前面出现两位行者,步履很轻,却走得很快,我说:“追上他们吧!”我们追过很久,脸上便有了汗,头顶的雾气也在腾腾升起,我们很累、很累地赶上他们,却惊奇地发现竟是两位老者,银须飘飘,犹如仙人。
两位老者此时已站在山巅,“喂!年轻人,大山--不属于你们。”
是啊!灯红酒绿,喧嚣嘈杂,我们的脚步确实在宽阔的柏油路上很响地存在着,我们的灵魂又不时地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被挤拥着,我们的心已被都市的风吹破了。
大山,遥远的梦,在你的面前我们的意志脆弱得如一滴水。有人说,我们属于大山,有人笑了,“笑的那样坚定,有人也笑了,笑的那样真诚。不管怎样,我们已站在了你的面前,我们的心被大山幸福地拥抱着。两位老者相视而笑,“年轻人,你们也算是有幸的,这场大雪距上一次相隔跟你们的年龄差不多一样大,一样的长”说完,已飘然翻过山梁。
我们的脚步便第一次踏响了山谷里的回音,那回音撞击着我们的新生的灵魂。
真的要离开大山了,我的心里不由地一种眷恋,很想再到那山坳的溪水旁,掀起一块青石,静静地坐着,可是,不能,于是我向同伴要来酒,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进到了肚里,我的语言真真切切地流了出来,被山谷撞击回荡着,那情形,憾人,让人脸上不由得有泪。
吻着这次行程,就像亲近一个不在重现的往事,现实逃避着轮回,逃避着我的眼睛,心灵,还有残缺的意志。
城市里放纵的罪恶,被山里那圣洁的积雪抹去了,被清澈的溪水涤荡了,留下了一万个眷恋的理由,回首,深深地望了一眼大山,很苍茫,很厚重,有声的,无声的,都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我们踩着积雪下山了,一个角落里我停住了脚步,一滴眼泪再一次很沉、很沉砸在了脚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