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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60年代,太平洋的两岸几乎同时发生着两场战争,南北战争和太平天国战争。但是,我们却很难将林肯、慈禧、曾国藩、洪秀全当成同时代的人。当林肯发表《解放奴隶宣言》的时候,天王洪秀全正在天京的深宫中为怎样管理众多的妃嫔发怒发愁。
1853年3月,太平军攻克南京,定都并易名为天京。天王一头扎进深宫,一口气搜罗了将近一百个江南美女做妃嫔,总数超过了同期的咸丰皇帝。他不问政事,只干两件事:管理后宫和写诗。写诗的水平相当于顺口溜,如“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丈夫,三该打”等等,一共十个该打,倒是比“三从四德”好理解一点。
他管理后宫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打和杀,而且都是亲自动手,但是毕竟老婆太多,闹起来不太好管,乱了套,所以经常借助于东王杨秀清搞“降神附体”,也就是杨秀清浑身抽搐一阵后,天父下凡附体,对着天王的大小妻妾厉声呵斥,我是上帝,在天上看你们闹得太不像话,特地下凡来教训教训你们,你们不要闹,要听天王的话,再闹,云中雪飞。云中雪飞是太平天国的黑话,意思就是杀头。
说起天父下凡附身,这是杨秀清在太平天国的专利。杨虽然是九千岁,比洪秀全少一千岁,但是因为有这个专利,常常压天王一头。他下凡颁旨的时候,天王也得跪着,训斥天王的时候,洪秀全也得连连认错,有一次差点当众打了“万岁”的屁股。天王虽然恨得牙痒,但也没办法,早期“拜上帝教”濒临崩溃的时候,杨秀清正是利用这一奇招挽救了组织。当年,拜上帝教的骨干冯云山被捕,洪秀全远遁,群龙无首,人心涣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杨秀清利用自己惊人的表演天赋上演了一场“天父下凡”的大戏,当时的广西山区流行跳大神,大家深信不疑,人气重又集聚。洪和冯回来以后,只好默认,否则就是否定了拜上帝教的根基。自此,杨秀清牢牢地控制住太平天国神权的权杖,加上他确实具备较强的军事才能和组织才能,实际上成了天朝集神权、政权、军权为一身的人物。杨的跋扈和专权最终酿成了“天京之变”,也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这是另一个精彩奇诡的故事,下次单聊。
太平天国是个很奇葩的政权,虽然创立它的是小知识分子和农民,但是它的理想却是建立一个清教徒式的理想王国。它禁止人们拥有私人财产,建立了“圣库”制度,搜刮了普通民众和士兵的财产,最高峰时有1800万两白银,当然,最终是被天国的高级将领们瓜分了;它取消了家庭,将男女老幼分别设馆居住,夫妻也不得见面,8岁的孙子不能和80岁的奶奶同席,当然,各个天王是不受约束的;它不准人们祭拜自己的祖先,不准算命看风水,不准饮酒不准看戏,不准剃发剃须;取消了天京城内的商业贸易;在意识形态上,彻底摧毁儒释道三教,孔庙佛寺道观尼姑庵一律焚毁,连民间尊崇的关公岳飞像也毁掉,有读儒家经典佛经道经的,一律皆斩。
有点类似于大清帝国内部的“塔利班”或“ISIS组织”。
说起同时期的南北战争和太平天国战争,革命导师马克思都给了极大关注和评价。他高度评价了南北战争的意义。对于太平天国战争,马克思在得知太平军攻占了南京之后,十分兴奋,对太平天国寄予厚望,想象东方即将出现一个崭新的中国,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传来,他彻底失望了,他评价道:“他们给予民众的惊慌比给予老统治者的惊慌还要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好像仅仅是用丑恶万状的破坏来对立与停滞腐朽......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
如果说太平天国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正面作用,也具有讽刺意义,那就是满清的最高统治者认清了自身的无能,不得不启用汉族知识分子。以曾国藩、李鸿章为代表的汉族士大夫开始走上晚清的政治舞台,在与太平天国作战的过程中,地方势力开始崛起,僵化的铁板内开始出现自我变革的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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