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
这个单音节发出的时候,皇宫广场前的陈徽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到了巨大危险的临近,猛然从那种状态中惊醒。骤然明亮的目光中,陈徽明白,他第一次掌握了主动,逃脱了那个梦境!
神鬼之物,陈徽素来不信,但是就如同蝼蚁不知人类一样,只是存在于地上苟且的生物根本是无法理解到世界上居然有另外一种更高等级的智慧形式。
而人类相对于眼前这个“螭”,就是蝼蚁。陈徽叫出了它的名字,它就再也无法藏身于陈徽的梦境深处,现在,它必须直接面对陈徽的威胁!
陈徽腿上的盒子此刻全然不似那般冰凉,竟是似乎感受到了召唤一样,通体灼热!
而就在陈徽不远处,那条巨龙雕像,此刻就像活过来了一半,巨大的龙目投射出极为璀璨的光,身上的石鳞片片凋落,并且以这条巨龙为中心,整个皇宫的地面此刻都在颤抖!
然而这种诡异的现在仅限于皇宫,离开皇宫范围,普通民居竟是感受不到半点震动。
碎石簌簌落下,守候在身边的老纪将伞缓缓撑开,一主一仆就这么静静立在那雕像旁,与之对峙,毫不退让,而眼前这一幕,更是让陈徽确定,自己赌对了!
这国家,连绵至今已经是有八百余年,从初代国君起,皆是励精图治,国家亦是繁荣富强,然而历史的车轮从来不会停止,也就是说,前朝经历的事儿,后代,同样要经历一下的,从兴盛到腐败。到了现在皇帝李盛手里,整体国力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内忧便足以让人大费脑筋,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群臣内斗不断,更是出现了一宗荒唐案件,疑大将军陈庆之通敌!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
陈庆之以军功列重臣之位,其本人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威望,东征西站大小战役五十余次,力保国土之功天下共睹,皇帝对其也是极为倚仗信任,但是自从陈庆之南征蛮夷之后,这种信任就急速下降,仿佛是知道了皇帝的心思,陈庆之随即称病,远离了大小一应事务,朝会也渐渐不再参加。然而再度露面的时候,这宗离奇的案件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推动,审判速度快得惊人,直至今天竟是被打入牢狱,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如此情况下,国家兴衰之声甚嚣尘上,但是经过一番镇压,声音渐渐消散,然而事实就摆在那里—国之将亡!
国亡,则国运散。
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里是凡人能看得清的,然而,眼前这龙雕里面的东西,偏偏倚仗此物!
陈徽从来不是一个甘心任人摆布的人,受制于自己的梦境之余,陈徽遍查志异古籍,终于在龙生九子前找到一点眉目,这仰仗凡人国度气运而存活、盘踞皇宫水泽附近的东西,就是那螭!
皇宫中传来无数声惊呼,人们以为地震来临,拼命抱头逃窜,宫女太监乱成一团,宫灯散落一地,连眉目都刻意画了无数次的妃子们使劲儿在皇帝面前寻求安全感,同时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失礼仪,礼,对有些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比重要。
陈昂震惊地看着身后的景象,震惊中竟是忘记了从地上站起来—巨大的龙首高高昂起,向着高空发出无声的嘶鸣,刹那间,一种无形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流过整个皇宫广场,在边界处形成一道透明的光幕,将整个广场与外界完全隔开。
然后,那纯由玉石雕刻的螭龙便仿佛具备了柔软的躯体,龙身闪着微弱的光华,七彩色,似乎梦幻一般,龙首高昂,低头俯视着这个胆敢叫出它名字的人,如同两颗火球般的双目冷漠而无情。
“吼!”
一道嘶吼再度发出,老纪的身体便被这似狂风般的力量吹得站立不稳,手中伞顷刻飞了出去。
螭龙甩去身上挂了几百年的石头碎屑,满意地舒展筋骨,看向如蝼蚁般渺小的陈徽时,口吐人言。
“你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你。”
陈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畏惧这种只存在于传说的伟大生物还是得偿所愿的兴奋,呵呵一笑:“承蒙三年前的厚爱,不枉而已。”
“给我那个东西,我可满足你的心愿。”
那个东西自然指的是盒子,此刻的盒子再度恢复了古朴的模样,不似方才的华光逼人,而对于这个可以跟随陈徽穿越梦境的东西,陈徽的好奇心一点不亚于对于这条螭龙。
“给你就是。”陈徽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甩手把盒子扔到了螭龙脚下。
反常的是,螭龙好像被一个烫手山芋砸到了脚般,顺势推后了十几丈远,巨大的龙身挪动,广场地面顿时寸寸龟裂。
陈徽带着笑意望着螭龙,更加让人难以捉摸:“里面果然是你的末位哥哥。螭龙还非真正的龙,还需要吞噬你的某位哥哥的魂魄才能真正化龙,这扯淡的传说居然是真的。”
螭龙吐着粗重的气息,两股白气自鼻间喷吐,龙目寒光闪动,它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咱们做个交易怎样?”陈徽缓缓推动者轮椅来到螭龙脚下,仰望着螭龙,年轻的脸庞带着跃跃欲试。
“你助我救我父亲,我助你吞了这玩意儿,你看行不行?或者干票大的…你不是还有六七个哥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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