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幼年时在阳沟头的后屋里面,挤在床沿和桌沿间的窄缝里,在阳光的照射下,粗糙的绿色窗帘映着光斑,窗框中嵌得不牢的玻璃,被风吹击后,就咚咚-咚咚响。一声声的,什么也没在想,就专注地盯着光斑,听着咚咚声,时间在此刻无以复加地鲜明。
很小时,住在姥姥菜地旁的土坯屋里,瓦数很小的白炽灯总在傍晚就让人昏昏欲睡。躺在炕边听大人们静默地看电视,等到他们也困得要睡了,有人会拿出柜子里的床褥,吵醒半梦的我,扬起来铺到炕上。昧然橙红的灯光,挂在顶空中被铺床的气息扰动。看不清是谁的面孔或是身体,连同她手中巨大到无法一次展开的被褥,被映成要我仰视的柔和黑影,很慢地降落。被微弱的灯光只推开不远的黑暗又归于静止,当最终有人拉绳关掉灯后,我会变得安心,然后开始计数从窗缝里猛烈吹进来的冬天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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