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云,那水,那树,都叫人的现代水泥居住部落隔开了。
已经忘记该怎么称呼那位婆婆了,她是和我奶奶同辈的老人,农村有辈分,按辈分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年轻时候,她勤快,年老了,腰弯了,还有一些病,整日里仍勤快,忙这忙那,总有活做,这就是我爸说的眼睛里要有活。
我整日整月都是一副懈怠样子,我觉得生活很苦,不想再多做出付出,要劳累,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劳累的,有时候我的神情颇有一副思考人生几何的样子,但我也不会思考,我只有苦恼,满脑袋的苦恼,只要动脑,就觉得苦恼。
外边晾过菜,屋里扫起地,心里要想着小煤炉上的药汤还有二十分钟煎好。这是婆婆的点滴,她住的是一排楼房偏中间的地带,这一排是五层的楼房,开发这里的时候,把她家老房都拆了,我印象当中,她们家老房是很漂亮的瓦房,奶奶家房子没重盖的时候,也是很漂亮的瓦房,院里地方宽大还干净,有几坛子花,有无花果树,有葡萄。我小时候去过几次她家老房,院子里有花有树,横着几间屋子,竖着几间,具体是三间还是几间,忘了,这些没几年还在的风物已经忘了,几年前还认识的人今年已经不大认识不说话了。她的外孙在这里住,也许是到了暑假,来这里凑凑热闹,两个各自带病的老人经常有家人陪着是好事,她女儿一家住在二楼和三楼,他的外孙总是买一些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零食,兴致冲冲地跑到超市,买一大包跑回来,超市很近,里面摆着许多种类的零食,不见得提供营养,她总劝小外孙不要贪吃,外孙不听,外孙不知道为什么,外孙太小也不懂为什么,她会对外孙吵吵嚷嚷的,小外孙撅着嘴也会说一些下次不买这个了,下次不买那个了,可是这次吃得很欢,难保不会有下次。
早上的时间是很珍贵的,我睁开眼就是看手机,每天的时间用手机轻松打发了。每天的开始大概是这样子,将近九点从空调屋里出来,感到不适,会退回屋里继续睡,睡在地板上,睡得腰和头微疼。夏天的热让许多出行都变得多此一举,我也因为天气这个小理由放弃了探索美丽世界的好奇心。出去一趟,被太阳晒得头晕,之后便不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区。
那位婆婆呢,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毛巾是上世纪的,她从上世界走到这世纪,一些常用的老东西还继续用下去,在太阳底下忙来忙去,脸上汗津津,她们那代人,什么苦没吃过。
我看到这场景,坐在椅子上,一坐坐很久,控制不住地想,为什么我要吃苦。我不是一个一点苦都吃不了的人,我认为我是能吃苦的,但一些事情对人,是为难。
那位婆婆将每顿饭做得很好,她做了一辈子的饭了,做给一家人吃,现在儿女离家,有了各自的家,她只需做她和老伴的饭,掂量着放油放盐,油有时不放,其他调料家里备着,却用不上,两个老人吃东西不多,婆婆却想做得丰盛。
我按时吃饭,吃完饭什么事也不做,歇着,两三个小时后觉得饿了,就在家里找吃的东西,家里不断吃的,这事很好。我的饿不是饥饿的感觉,是肚子里没有食物,空空的感觉。
在那位婆婆家门口,摆着几株绿色植物,二楼和三楼的窗台也放了几盆花,我只知是植物,不知每盆植物的名字,我不认得花,草,树,我喜欢生活中有这样的点缀。
那位爷爷得过偏瘫的病,在轮椅上坐过几年,现在可以站起来了,重新学着一步一挪地走路。
空空的感觉 空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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