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件儿
这一章讨论健康。如班纳吉教授所言，简单思考一下，“好摘的果子”似乎有很多，疫苗也好，蚊帐也好，消毒剂也好，都是一些低成本但是能挽救生命的东西，但遗憾的是，很少有人会采取这样的预防性措施。医生都不得不感叹，“好摘的果子”比看上去难摘多了。
这本书是用实验性的方法研究贫困，聚焦的也都是具体问题，所以你会发现，在这一章中，很多实验项目并没有太明确的结论，过程描述也有些笼统，所以我讲看下来很累人。比如说疟疾，之前在很多国家的研究表明，与患过疟疾的儿童相比，未患过疟疾的儿童长大后每年的收入要多50%。这一结论告诉我们，投资预防疟疾的经济回报可能会非常高。而世卫组织称，2008年，疟疾造成了约100万人丧生，其中大多数来自非洲的儿童。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如果儿童睡在经过杀虫剂处理过的蚊帐中，在疟疾严重的区域，可以将疟疾的感染病例减少一半。这是巨大的好处吧？在一个实验中，一个小组随机在不同的诊所提供价格不等的蚊帐，有些免费，有些是要掏钱但有补贴，很明显发现，免费几乎所有人都会领，不过只要收费，哪怕很低，只是就美国购买力算约0.75美元，肯尼亚的人们对蚊帐的需求接近于零。这跟消毒剂的实验结果类似，现在我们都喝上了自来水（中国养成喝白开水的习惯也没多少年，尤其在农村。），安全饮水能够有效预防痢疾、血吸虫病和沙眼等，即便这样，只要掏钱，哪怕购买力是平均0.16美元，也只有50%的肯尼亚人会购买消毒剂，下降到0.07美元，还有1/4的人不会购买。
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是有了消毒剂，能坚持使用的也不多（想想每次打完水还要放消毒剂，多麻烦）。这让我想到《人生十二法则》这本书上的一组数据：如果你是医生，给100位患者开了同一种药。三分之一的人连药都不会取，三分之一的人不会按时服药，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提前停药，要么完全不服药。真的能按时服药的也就剩下了三分之一。
包括其他例子也说明，穷人很少把钱花在预防上，但钱并没有省下来，而是花在了治疗上。这种治疗很多时候还不是有效的，因为他们习惯找没有医疗资质的江湖郎中。这些医生往往会诊断不足、用药过度，日常的消毒等医疗卫生也不重视。为什么不去政府的保健中心呢？因为很多时候，保健中心都是关闭的，不关闭护士也可能不在岗，而且对待病人简单粗暴，这样的恶心循环导致公共医疗体系根本运转不起来。所以即便想办法让护士在岗，有研究表明，来看病的人并没有增多。
心理学有一种说法叫历史终结的错觉，就是我们预测二十年后的自己，总倾向于认为自己的变化很小，甚至几乎没有变化，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变化，不管是好是坏。我们还是追求即时效应的人，也即容易屈服于当下的感觉，追求舒服享乐，而不是想着未来的延迟满足。所以我们的新年愿望总是半途而废，所以我们不按时服药，所以穷人对哪怕代价很小益处很大的事情也不能坚持。注射疫苗，第一次即便没有奖励77%的儿童也会注射，但全部五次注射完的才6%。每次注射奖励些干粮，全部注射完给一套不锈钢餐盘，虽然能把完成注射率提高到38%，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也没办法提到更高。
这不是穷人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如作者言，我们也像穷人一样——缺乏信息、信念不坚定、拖延。我们只是受到了各种社会和机构的“无形助推”，医疗机构、教育机构、公共服务等等，都让我们免于选择，不需要自控和决断能力，但穷人则需要不断运用这种能力。要知道，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经不起怎么消耗。
所以班纳吉教授才强调“默认选项”的重要性，虽然这有点家长之风。但是，班纳吉教授说：
对于生活在安全而干净的家中、躺在舒适沙发上的我们来说，痛斥家长式作风的危害、告诉自己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是轻而易举的。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富裕世界的人来说，我们目前不正是这种家长式作风的永久受益者吗？我们深深扎根于这一系统而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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