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与暮年

作者: 小笨钟 | 来源:发表于2024-09-06 17:47 被阅读0次

        天清白露下,始觉秋风还。

        天气预报说下周才降温,可当幸福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时,降温的曲线却一天天往后推。虽然早上还是热度不减,可眼见天清河阔,水面涨起一圈一圈的波纹,秋风乍起,绿意浓浓,心里慢慢地凉了起来。

        跑步回来,大汗淋漓。眼见小区大楼外面三个绿色垃圾桶旁,走过一位大妈,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子,兴许是买菜回来。只见她走到快赶上人高的绿色垃圾桶边,用力将桶扳斜,然后将头伸了进去,接着一只手也跟着进去了。她熟练地扒拉着,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她是想到里面找一些什么东西呢?别人——有钱的别人用旧的、不喜欢的、换花样的旧物;又或许是喝过的塑料瓶子、碎纸块、塑料玩具一类可以回收换钱的东西吧,总之是人家不用了,自己也不嫌弃的东西。我没有逗留,疾步从她身边走过,生怕我注视的目光让她感到尴尬,我眼角的余光扫过,似乎看不到她的不适。

        前面是农村农业局办公楼,楼下柏油地面新涂刷了亮眼的绿色环保漆,一位六十多岁大爷拿着一把竹条帚,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扫着地,无非是些落下的干瘪枯黄的梧桐树叶之类。老人剃了个精光的脑袋,精廋精廋,两列浓黑茂盛的眉毛甚是扎眼。能在环卫工手里抢到这个活计,估计也是有一点关系的吧。

        这不,前方二十米,一位六十岁不到的环卫工人,身穿橘红色工作服,黄绿色反光条,背部赫然一排黑字“宇航环卫公司”。他提着个簸箕,拿着根塑料扫把,正在柏油路面上捡纸屑垃圾,预测八点半前应该能收工回家了。

        迎面过来的是家宝的奶奶,我们这个单元的邻居,看到她满头银发笔直笔直,我就想起小家宝那个发型,又黑又亮又直又粗,根根竖起来,像个蓬松的大黑帽子,红彤彤、圆圆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非常可爱。老太太拎了个袋子,健步走过,想来是周末去给孙子加餐采购了。

        这时保安亭里的老张热情地叫了声,嘴里叼了根烟,黑黑的保安服,脚上一双旧凉鞋:

        “这么早锻炼啊?”

        “哦,是的是的,早上好!”我回应到。老张是一位退休老师,每个月五六千块钱退休金,一多半支援了外面打拼的儿子,自己又寻了这个岗位,发挥余热,能给孙子找出一平方米的房贷也是好的啊。

        城市主干道的绿化带里,几个戴斗笠的农妇已开始了劳作,花样繁杂的衬衫,掩映在绿树红花中。一百还是八十元一天,对于这些五六十岁的农村女性来说,弥足珍贵。

        今天是周六,入秋的清晨,些许凉风吹过,秋的意味感觉渐渐浓密了。奔波的年轻人还在梦乡,公园里和马路上都是我们这样“玩命”保命的中年人,我们的爸爸妈妈,垂暮的年纪,却早早开始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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