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爱情》中爽朗漂亮的“谢大脚”因车祸去世,享年50岁。她灿烂的笑容仍然留在银幕中,恍惚中让人无法置信这个消息。但消息在网络中已经铺天盖地地开始流传,并已经发出了朴告。虽然如此,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并不知道她的去世,那就是她80岁的母亲。因为于月仙的弟弟担心母亲无法接受,老人家已经高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如果因为这事受刺激而导致身体恶化,自己也无法向死去的姐姐交代。
他的理由确实也可以理解:如果老人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心里创伤。
但同时,我们可能也忽视了一点:如果不告诉老人,也就剥夺了老人见孩子最后一面的机会。逝去的灵魂可能会有遗憾,老人也可能在内心留下怨念。
想起杨绛先生在白发苍苍的暮年之中,一边照顾病重的钱钟书先生,一边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因肺癌60岁即离世的爱女。在《我们仨》这本书中,令人动容的骨肉情亲、天伦之乐与撕心裂肺的诀别至痛对比鲜明。当看到“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孩子寻觅归途。“,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涌出。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状况,对于老人来说,确实非常难以承受。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当事情已经发生后,最好的方式可能是没有隐瞒,让每个人都有第一时间知道真相的权利。
朋友的伯伯50岁,突发心梗去世了。那时候他奶奶不到80岁,所有的亲戚和邻居都瞒着奶奶。只有朋友悄悄地问母亲为什么要瞒着奶奶?母亲说担心奶奶接受不了。朋友当时就认为这事瞒不了,奶奶身体很好,每周就能看到的儿子突然就不再出现了,怎么可能瞒住?朋友当时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疑问起伯伯,他就想着法子和父母一起配合撒谎。
后来没过一周,奶奶就发现了真相。起因是邻居们聊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不小心还看到了朋友堂哥掉出来的黑袖箍,在奶奶的一番刨根究底下,事情就搞明白了。
奶奶把朋友爸爸狠狠骂了一顿。儿子死了,自己很伤心,结果家人还不让自己见孩子的最后一面。那天之后,奶奶生了很久的气,那时候的身体也一下子消瘦了很多。隔了许多年之后,朋友和奶奶提起伯伯的话题时,奶奶总扔不住埋怨。“要是当初能让奶奶看一眼你伯伯入殓前的最后一面,那该多好!”朋友每次都觉得愧疚难当。
爷爷去世的时候73岁,因为身体各种不适,在医院里住了很久,最终2个月被奶奶接回了家。那时候,太奶奶92岁,就住在对门的阿公家。那时候,太奶奶几乎每天都会过去和爷爷说说话。等到爷爷去世的那天,太奶奶还坐在爷爷身边拉着他的手。因为年纪大,太奶奶脸上的皱纹很深,深到泪水都被皱纹陷了进去。
爷爷的丧礼上,太奶奶不再流泪,而是拐着小脚,前前后后帮忙安抚来访的亲戚。92岁的老人,似乎对死亡已经看透了。太奶奶在生命的最后6年里,时常会在村口的树墩上发呆,偶尔过节的时候还会提到爷爷小时候的调皮事。
死亡,似乎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人生中的极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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