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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食者说:卖书的人

独食者说:卖书的人

作者: JUNAN_CHAN | 来源:发表于2022-12-15 07:00 被阅读0次

 “对于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在那之中尽情生活,全心全意、不受动摇地生活。”

—— 赫尔曼·黑塞 《德米安》

一:文明的事业可攀登

“其实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很忙很忙,没时间理会别人,做着不被理解也没时间多解释的事。”被W女士如此评价,也让我第一次有了被彻头彻尾直视的感受。即便多时,我根本不懂自己。也即便那时,我不明白为何要漫无目的向前行走……

卖书与写作,诸如此类,对我来说,或是少有的消解内心贫瘠的方式,如今这些方式似已不再做效,一种难以描述的焦虑长时蔓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直到如今。

我正途经一片艰苦的人生地带,也正疑惑此番“空心”的焦虑始于何处,或许正是因没找到工作,没考上硕士,没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或许这些缘由只是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

紊乱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数年之久,我逐渐开始接受那个胆怯又频频自我催眠、幻想的自己。从第三次“考研”后,我便只做了两件事——卖书和写作。除此之外,便是与W女士的一段短暂相交。对那段插曲,我虽记忆不深,但也似是通过她而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所热衷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追寻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连同他人和自己皆如此,一切毫无意义。

“等一下,轻一点,我……我还没想好。”

“W”女士虽这样说着,但整个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与我靠得更紧。此刻她正处在困惑、茫然和悸动交杂的情绪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尽是我对她的循循善诱,从她眼角打转的慽悲中,我看得出。我也明白,我并非想要得到她,即便内心有着无限冲动,却力不从心。

——我不会爱上她,这一点我比她要更清楚。

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呢?只是为了见识又满足自身的邪淫?为了想在她身上得到反馈?还是因付出后未得到应有的尊重而对她进行报复?

她紧致的胸脯贴在我胸膛,一片姣好的柔软起伏着。她急促的喘息与闷哼令她的双腿微微颤栗,而她又吻得更主动……

冲动散去,面对周身的一片狼藉,我与她冷静下来。她脸上潮红未褪,而我则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或许在利用我。而她也或许是为对良心搪塞,才一次次向我暗示,让我觉得为她所做一切皆自愿,看上去确实如此,所以一切都是她应得。

即便如此,她在这件事上所受得折磨要比我更多。面对命运的善意与馈赠,若是没了生而为人的单纯,便会受尽灵魂的腐蚀。而她享受了这份馈赠,也利用了人的善意,哪怕刻意去忽略、忘却他人的付出,却仍会时时不安。总有一天,她会幡然醒悟。一旦这种不安堆积到一定程度,便会受尽自我的折磨。

“我和他分手了。真不出你所料,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呢……”她笑道。

我抬眼看她,以为她的笑容里会显现出令我满意的惨淡表情,但好似她首次对我提起“分手”这事,却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也让我有些猜不透。

“我是真心感谢他……他帮我筹了不少钱。但我觉得分开是对的,任谁都会这样做……他说过会娶我,现在看来,他不可能娶一个累赘。”她微微点头道。

“手术还差多少钱?”我见她看向我,便故意侧头看向别处。

“大概……15万吧。”她说。

我微微点头。

这一次我并未如愿得到她的身体,一如我之前所想,在悲剧即将发生的刹那,自控机制再一次运作了起来。从见到她那时起,我便对她心生怜悯,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喜欢。起初对她没有肉欲,刚刚像是有了,而与她的亲吻,却像极自我惩罚般的验证。我想知道自己是否心中有爱,急迫地想知道自己在付出中能否感受爱。而这番验证,在她身上,已彻头彻尾失败。我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她,而对她渐生的好感,也仅限于帮其募捐过程中所产生的——虚伪善意间的冲动,而已。

数年之久,如同虚伪的善意,我也一直在用虚假的勤奋掩盖自身的懒惰,贪婪、沉沦的过活。有着记录下一些事与内心感受的执念,苦于不知如何倾诉。或许这并不是件坏事,只因每次苦苦思索,便会觉得混沌的过往在悄然沉淀。或终有一日,我的心中会回荡某种声响,如同未来的耳语,也如同过去的召唤,那时如若身边有笔,便可将这声响记录下来。

当一个人开始清醒的呓语时,这人便处在与现实脱节的过程。不可避免地,与不被他人理解的那种疯狂境地不远了。其原因大部分在于执念过深,若不是如此,便不会如此清醒的明白所做何事,也不会明白从事的本是毫无意义的从事,却仍旧如此。“如此”便即是一种执念。

每一次沉迷都是对当下的剥夺,而可悲又可敬的是,每一个人最珍贵的财富即是当下,时间产生的时候并未赋予人们返回过去的能力,却也安慰般给了人追忆的资格。这使得写作有了根据,即用过去搭建起生活的巴比伦塔。即便废话是对“当下”的“犯罪”,但好在写作的欲望还在,文明的事业便可攀登。

好在心中有话未尽,将自我掏空的意愿还在,我仍能感受到吐露、陈述的快感。但日渐深刻的沉浸于自我世界,并非永远是好事。人生的旅程行至特定时段,矛盾也随之而来。在矛盾时,人会发现深爱之事也会带来与自身欲望相悖的困扰,就如写作进行至集成阶段,作品必然孕育而生,但若有了作品却不经人阅读,也会是作者的悲哀。这悲哀时时在上演。而尴尬也好,悲哀也罢,文学的冷板凳并非好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对于此,我便也不曾例外,直至如今。

二:写作的目的要回归到写作本身

W女士蹲坐在地上,似是不想再让我愣愣地盯看她梨花带雨的愁容。“为什么要帮我呢?”她抽噎着问道。这话像是问我,像是问帮她的所有人,又像是她在向内发问。但显然这话是说给我的,现在她面前只有我一人。

“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可能会心安理得些。”她不再掩面,却仍低头,“你这样的人,我确实有好感,但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喜欢。”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就不算喜欢。”我耸耸肩笑道。

“你明明知道在我这儿得不到什么,为什么还要付出这么多呢?”她对着地面发问。

我没说话。

她擦干眼泪起身时,猛变得一如往常,恬静、沉默又让人感到陌生。如此,便再度给了我一种冷漠的感受。

 “所以你穷成这样还要去帮别人,如果这样的话,就别指望被帮的人会对你感恩。”她用这番话彻底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想,接下来或许便是诀别了吧。

我点头。“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或许这样说来,便能显得自己坦然。但实话讲,我心中早已是一片死灰。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世上悲苦的人成千上万,这样命运的馈赠落在你身上,也不过是个巧合。”我惨淡笑道。

“你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抬眼看我,看上去有些愤恨,但这愤恨又似毫无出处,“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你觉得这样做很英雄主义么?还是觉得这样就很浪漫?像活在小说里一样,我就应该对你……像对他人一样,对你感恩戴德?”她咧嘴一笑。

“不用。”我也咧嘴一笑。

“不要再为我付出了,不值得。”她说。

“不会了,因为我能做的……就只能到这儿了。”我已经尽力了,我想。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想要什么?”她问。

“什么都不用,”我说,“也永远不要这样想。”

“不懂你。你像是活在小说里的人。”她说。

我曾向出版社投稿小说作品,不计其数却极少得到回复。对此我倒也司空见惯,但有种苦闷时时都在,像是在四下空旷的舞台表演,不见观众,却仍固执地跳着僵硬的舞蹈。

图书的生命以出版为终结,出版商从某种意义上终结了作者的创作,因此作者和出版商的关系很微妙。因若是想将图书卖得好,也免不了对大众口味的迎合,而作者一旦固执起来,要写些不顾他人感受的东西,作品便要经得长时间考验。

时间是美好的东西,它能在短时间将人推向高处,也能长时埋没并折磨人一生。作者的创作与大众的阅读常矛盾,而对作者而言,若是热爱写作,便去写作,仅此而已,不问其他。

我曾对W女士讲,写作是一种不可逃避的孤独。如果一个作者沉浸于创作的状态,无法完成确切的疏离,便会对生活造成一定影响。最通常的表现,便是自言自语和胡思乱想。她听后说不懂,后来我们也再没聊过这类话题。而她对我的了解,仅是我喜欢写点小说,仅此而已。

写作的意识和潜意识的链接一旦建立,便是意识最脆弱的时刻,过分追求创作的感觉,便会深受其害,而强行对接便会混乱。有时,我冥冥中相信所作一切都有缘由且受指引。如同身体受大脑指引,如同理性的脑部分与潜意识间存在连通路径,在人做出选择等诸如此类的事时,指引人的行为。我想,帮了她,便是自我的指引,与写作相同。

选择写作而不伤害写作的人,选择文学而不伤害自尊的人,总会让人觉得清高。其中很少有人知晓,有些人是为了做事,才去做事的。

帮她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此想来,当初这样去做的自己,往往要善解人意得多。既然想帮她,便只要帮她就好,仅此而已。如同写作一样。写作的目的要回归到写作本身。

所以这或许并不是一项高尚的事业,只是普通的、沉入凡土的,卑躬得不能再卑躬的一件小事。而这件小事,始于人的本性,也始于一种不可逃避的孤独。

三:存在的意义可被置于何处?

我认识W女士时,她刚大学毕业。那时她父亲已确诊白血病,骨髓DNA配型检查匹配成功,除去后期治疗、观察期理疗费用,仅手术费便需40万元。

她父亲做生意,多年来一直举债经营。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夜长大。她为她父亲募捐,在街头、在学校。“像乞讨一样,”她说,“因为痛苦和感动常常哭得稀里哗啦,后来眼泪也流干了。”

她发起募捐时,我认识了她。那时,我总觉得自己可为这个陌生人做些什么。我用卖书的契机帮她募捐,把卖书得来的钱捐给她父亲。这样决定时,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那时我才觉得,除了用写作感受自我,奉献也是一种对自我的感知。我认为自己将爱人,也认为自己将被人所爱。

书已滞销一段时间。加印前,我预想会有滞销的可能,这番预知让我诚惶诚恐,尤其在加印后……我时时担心书被放在角落接灰,而最初书能卖出去,大都因朋友赏光。当然,书最初能出版,也免不了朋友的接济。

书是没有意义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作者存在的意义又可被置于何处呢?

——作者的存在没有意义,他们只是写作。

将书出版后,我才明白自己着实依附买书的人。他们的存在让我的存在有意义,也让写作有价值。从自产自销开始,我便俨然成了在朋友圈卖书的人。实不相瞒,就写作这事而言,我是无法全然聚焦的。这其间掺杂着虚荣的部分,让我不得不把书卖出去,只有如此,才能用回款出版下本书。但后来,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所谓,因那书已是很难卖了。

我把一部分书发给“W女士”,若她将书卖出去,便可将钱留着,用作她父亲的手术费用。

“有人说想买你的书,问我能不能打折卖给他……”她提起这事时,我摇头劝她别这样做。

她问为什么,我说因我不想这样去卖。如果这样做,我会感到被冒犯。

世上任何事物都可打折出售,但我并不想这样做。当时我固执的这样认为,后来又自我戏谑……为什么非要这样固执呢?

当然,书是可以打折的商品;而我希望,人的阅读不是廉价的东西。

被质疑“诈捐”时,她找到我,哭了一下午。有人揭底她殷实的家境,她父亲建厂经营和投资的过往。种种证据让她此次筹款像极了逢场作戏,最后,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在玩弄人的善意。

“楚楚可怜的样子,确实可以装出来,心里要是有伤心事,就更容易让人信服。”她挽着我,把眼泪抹在我的肩膀上,“他们说,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减轻些家里的负担,如果没了这三五万块钱,爸爸的病还是有得治的。”

流言让捐款人觉得当初的爱心泛滥和意气用事尽变得廉价,热议便成了恶意的推波助澜。我想,我便也成了她此次募捐的推手之一。我捆绑了他人的善意,用募捐来卖书,即便所得款项全部捐赠,却也是如此。对他人而言,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变相的善意利用。

“抛开别人的冷眼与嘲笑,不顾其他……正视低落与悲哀,站着笑出来,便可将此视为对自我的战胜。”我写下这段话发给她。而当和她再提起这事时,我被她嘲笑了,似是情理之中。

我把筹集的最后一笔钱交到她手上后,我们便没了联系。

因帮她募捐,我与她险些有了更进一步的“交集”。而若是有,便注定是个错误,但好在,祸根已不在,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如同命运最终回归到命运本身,从此我们按着各自的轨迹分头行走。

但不可避免地,我还是听说到一些她的消息。后来她过得很好,交了家境殷实的男朋友,也常炫耀自己的生活片段。为她捐款的人,曾追问她父亲的状况,但自募捐结束后,她便不再提及她父亲的事。除了表达感谢,便再无其他。或许,她在这件事上已伤了自尊。

后来,我才明白很多事都藏着代价。未能充分判断情况,便帮助一个陌生人,或许确实有些草率。再后来我听说,当初她曾找到校方领导,请求校方出面发动全校师生捐款。校方领导了解情况后拒绝了。这世上苦难如此之多,很多事,做与不做,或并不存在严格的义务,也全是平心而论的。

那本书我不再卖了,我偶尔会想起她。我逐渐明白,人的本质不尽相同,但本质的出处如出一辙,皆藏着某种诉求。写书如此,阅读如此,本质皆有所求。

买书的人曾问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帮W女士。我并未回答。为希望而付出时,才会感到自己正无比真实的存在着。这初衷不断推着我向前行走。即便结果和目的背离,收获效果甚微,但我想,应该没什么感觉要比绝境中看到希望更令人心旷神怡。即便杯水车薪,但这件事对他人的人生也多少算是起了作用。

若是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情况,我恐怕还会有如出一辙的冲动。卖书的人再提及此事时,我告诉他们,不必纠结于他人在得到帮助后的反馈。换言之,你要关注的重点,是你付出了什么,但永远不要期待得到什么。

与W女士分别后,我偶尔会想起她告别时写给我的一段话:“愿你在书海航行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此生安度,赤诚善良。”这话让我走向了一种“不拧巴”的开阔,从此阅读、行走、吟唱、爱人,不问其他,也如清泉时时冷彻我心,后来成了我追寻某种宁静的一番理由。

四:我希望其一直存在下去

重返校园攻读硕士后,迫于生计,我在教育机构兼职做起老师,负责部分教务工作和职业规划宣讲。

讲座后,我常收到学生的反馈,也尝试写下些什么,但写出的东西总暗含说教和自我认同。在写作前,我便过分追求写下的东西为谁所用,借此观察、窥探,关注文字组合的功能性,又时时自我矛盾且困惑,丧失纯粹。这样的情况逐渐增多,写作的热情便也渐渐丧失。

尼采曾说过:“写作和教学中的审慎。——谁刚开始写作并感觉到自己的写作热情,他从他所从事和经历的一切中就几乎只领会可以充当写作材料的东西。他不再想自己,而只想着作家及其读者:他有志于观察,但不是为自己所用。谁是教师,他就多半不善于为他自己的利益做自己的事情,他始终想着他的学生的利益,任何知识只有是他能够教授的,才会使他感兴趣。最后,他把自己看作一条知识的通道,归根到底看作工具,以致丧失了为自己的真诚。”

本是要在写作中感受自我,而却时时感到困惑。这种困惑让我在往后三年的时间里停止了写作。那时的我,每每想写下些什么,便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所以我只是上学之余兼职讲座、招生或是卖书,如同街边的水果小贩兜售小车里那快要熟烂的水果。

熟人的作品流传在熟人的读者群,自然让我有些别扭,这别扭不知从何而来,直到我看到尼采说的话,才多少有了消解。“我们读熟人(朋友或敌人)的著作有双重心情。一方面我们认识,并在此时不断耳语:‘这是他写的,是他的内在知识,他的经验、禀赋的标志。’同时,另一种认识又力求弄清这著作本身究竟是什么,不看其作者,它本身应当获得什么评价,它本身又提供了什么新知识。这两种阅读和衡量方式彼此干扰,不言而喻,也彼此对立,即使和一位朋友谈话,也只有当两人只想着事情本身而忘掉他们是朋友时,才可能有认识上好的收获。”

我知道,我的书,熟人大都不会去读的。

事与愿违何尝不是生活的常态呢?

联系了几家小众书店后,我将书放在书店代卖,每个书店代卖5到10本。每隔数月,我便去沟通一次,后来出货不佳,便干脆不再去了。多年过去,我无心与书店老板间斡旋,用“放弃”换了清净。合作的书店陆续倒闭,那些书也不知流落至何处……

新学期开学后不久,我看到同学转发了一条募捐的信息。捐赠对象是同校的校友“Lu”,她家住某贫困县,父亲患重型肝炎、肝硬化、肝腹水3年愈久,反复住院治疗,耗尽家中存款。当她父亲需再次入院手术时,她有了退学的打算。而就在这时,全校师生为她发起了募捐。

听说这事后,我用手中的库存书为她做了公益售卖。善款捐赠给了她,但我扣掉了书的印刷成本,因还要去还出书时向朋友借的钱。

当我觉得卖书可以帮助到她时,或许书的存在便已超越了其本身。在帮她的过程中,我试图回想与W女士的过往。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不清,唯独付出所带来的自洽与过去相同……即便这付出本微不足道。那时我才明白,人通过奉献感受自身,幸福感正是寓于自我实现的过程。这感触十分踏实,甚至令人自我感动。

和W女士不同,Lu从未问过我为什么要帮她。她倒是看了我写的书,问了很多关于写作手法的问题。“明明知道是小说,又总觉得故事好像在生活中真实发生过。”她说。

被她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了种翩翩起舞般的成就感。这种起舞让虚幻的事有了现实的泡影。而写作的人像是骗子,却又时刻自欺欺人。用虚幻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的创造接近真实的错觉,这样的“拟实手法”也像极了作恶。说来矛盾,我倒是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像是创作虚构的故事又保留真实。”Lu说,这书给了她一种感觉——“熟悉的荒凉”。

从她说出这感觉时起,我好像逐渐开始接纳那令自我都生厌的部分,伪善、虚荣、怯懦乃至除此之外更深层又将被察觉的部分。这些部分都是我,也都组成了我。我不希望这部分被自我抹去,所以必然会接受其存在,也希望其一直存在下去……

后来我逐渐明白,虽然一切毫无意义,但接受这一切后的从事,会让一切逐渐开始有意义。所以此刻,我向这个世界分享脑海里最珍贵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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