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夏季最难忍耐的是离别,而非燥热。
还有一年就中考了,我本学着葫芦丝,但妈妈不让我在中考前学了。
大概是在六年前,我和妈妈出门散步,我来到教室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用葫芦丝吹月光下的风尾族,我觉得很好听,便回头看身后的母亲,“妈妈,我也要学!”妈妈带我进教室看,我看到挂在墙上的葫芦丝,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指引我走向它的力量,母亲和这的老师不知道说了什么,竟同意了,老师问我:“小朋友,想学什么乐器呢?”我指向那葫芦丝,老师把葫芦丝取下来,和母亲谈着价格,老师姓殷,她很温柔,教我认识葫芦丝,她指着副管说“这是副官,一般不会打开,我们来看看背面,下面这是挂挂剑的地方,我去拿一个挂件吧!”我每个星期天去上课,是那个地方,却不是殷老师,是一位姓杨的男老师,我跟着这位老师学到了初二。
离开那天,还未下课,杨老师在已经改过多遍的谱子再添了一个上打音,我问出了那多年的疑惑:“老师,为什么还这么多遍谱子呢?”老师停下手中的笔,回答道:“嗯……一张铺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吹法,以后你也可以自己改,自己觉得好听就行,就像人的一生也无数种活法,自己喜欢就行!”杨老师以前还拿过本地唱歌比赛的一等奖,不过后来因为运气不好,喉咙受伤,他经过几年的练习才可以说话,更别说唱歌了,但他始终未放弃自己热爱的音乐,他还会民乐,他选择当一位老师来教我们。
下课了,我站在教室门口了许久,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也想学葫芦丝,便回头对她的母亲说:“妈妈,我想学这个!”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恍惚。她的母亲走了过来,问我:“小妹妹,你学了多久了?”我下意识想回没多久,也就一两年,可话还未出口,突然想起自己初二了,葫芦丝好像是没上初中时就学了,我也不知道学了多久,随便说:“六年吧。”至少六年了,我的葫芦丝也陪了我六年。那个小女孩进了教室,殷老师像当年一样问女孩想学什么,教她认识葫芦丝,那画面好像和当年的画面重合,不过那个那个女孩不再是我。
回家的路上,我发现蓝花楹开了,赋诗斟酒约黄昏,晚弄清风微语叙芳魂。紫韵盈盈叠叠遮天楚楚依依韵填密密疏疏极致空空色色魂牵蓝楹风轻鸟语真,紫气拂香尘,风轻轻吹过,花落了一地我一个走在路上,耳边是汽车开过的声音,是行人谈话的声音,我的眼不知何时控制不住落泪,我回头看向教室,被一栋更高的楼挡住了,转个身就与老师被冲散在人海中。对于我们彼此来说,我们不过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但一切好像都早早被写好,从我第一次站到教室门口,到了那个女孩的母亲来问我话,从我指向那葫芦丝,到现在我抱着它离开,从那茫然开头,到不舍的结尾。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所有的相聚都是写好剧本的。
曲终人亦散,灯火亦阑珊,天要黑了,我快速飞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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