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圆月何时见?

作者: 捧个大瓜 | 来源:发表于2022-02-15 20:40 被阅读0次

    今天又是正月十五,人们沉浸在万家团圆的氛围之中。吃元宵,玩花灯,放礼花为这一天的显著的标志。记得小时候,是盼望着过正月十五的,因为它是春节的延续,也是春节的一个句号。

    正月十五是一个分界线,十五以内,可以尽情玩耍,大人们也不刻意督促写那永远写不完的作业,大可以让自己的天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十五以外,就得老老实实背着书包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所以,大都是在这一天放飞自己的心情,去享受这祥和的正月十五。

    那时的正月十五,往往一轮圆月,早就挂在一碧如洗的乌蓝的天际了,清冷的光辉洒向人间,使一切都朦胧起来,提着花花绿绿的灯笼,牵着肚里插着明亮蜡烛的纸糊的狮子,在银白的月光下,在家里家外嘚瑟着漂亮的灯笼,嘴里还在吆喝着:“打灯笼啰,铿令铿,铿,铿,铿令铿”。

    沐浴着轻盈的月光,有时也抬头凝望着银盘里的吴刚与桂花树,唱着:“月亮姥姥,弯着腰腰,哄着星星,唱着歌谣。谁不听话,割谁耳朵。”

    这种快乐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淡去,这些灯笼们便成了一个时代的记忆和象征,就永远挂在了房里,每到十五,它仅仅是一个元宵节的符号了。有时,凝望着通体透红的灯笼,感到一种亲切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它那圆圆的大肚子里贮存了多少童年的故事与欢乐啊。与之逐渐隐退的,还有正月十五的那轮满月。

    不知从何时起,正月十五的圆月就藏头露尾起来。最后干脆就躲在厚厚的灰白色的浓云之中,只是灰白的光显出的灰白的路,才隐隐约约感到它的存在。或者干脆这一天,就是躲得远远的,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本来的正月十五,却如三十夜,又像五更时,任你千呼万唤,它不再如以前那样欢欢喜喜“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了。

    春节的年味寡淡,大家都是觉得嘴里仿佛“淡出鸟来”,可是,正月十五的圆月的消失,有谁在意?扳着指头数一数,有多少次还如小时候那样打着灯笼在月亮光下哼着儿歌,欢快地嬉耍?有多少次吃着碗里的汤圆,举首望明月,挥洒着团圆的欢欣?

    我们的脚步太快,竟然把这正月十五的圆月,远远甩到不知哪个荒山野岭去了。我们太注重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了,我们太害怕受穷挨饿过着贫乏的日子了,我们太多的拼命,无度地索取着大自然给予的恩赐了,好象不这样疯干狂干,枉在这个美丽的世界潇洒走一回似的。

    秀美的山川草原,挖掘得千疮百孔;清澈的河流,流淌着腥臭的浑浊;林立的烟囱翻涌着滚滚的浓烟,隆隆的机器闪着血红的双眼,震耳欲聋地嘶吼着,那到处灯火通明的建筑工地,仿佛是屠宰场,在无休无止地蹂躏着脚下的这片厚德载物的大地···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字:钱!

    于是,钱,滚滚而来,它激发了人们前所未有的热情,它让人疯狂,它让人丧失一切自然和社会的理智而变成了一个畸形的怪物,神州上下,似乎离开了这个话题,人们的生活便了无情趣,毫无意义。

    对着月亮发呆,似乎成了一个遥远的传说;面向朝霞歌唱,被人看成一个傻子。如果一个民族,仅仅只是那么一群舞文弄墨的人欣赏着满月,迎接着朝阳,我想,注定是一个悲剧,注定要经受无穷无尽的折腾、折腾再折腾。

    英国的雾都伦敦,当初也是被物欲的澎胀催生出覆天盖地愁云惨雾,大量蜂拥而至的疾病让英国佬苦不堪言,意识到有钱不能买命的道理之后,才痛下决心,几乎花光了因欲望的渴求而积攒的所有银子,用了几十年的光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重度污染治理完毕,洗去了蓝天白云月亮太阳上面蒙着的厚厚的尘垢。

    惜乎我们总是相信“人定胜天”的震天撼地的口号,那“让高山低头,让河水让路”的豪言壮语,一度让我们雄心勃发,可到后来,不得不萎缩进人满为患的医院,那些振臂一呼,与大自然作英勇斗争的好汉们,拖着被病魔折腾得奄奄一息的身躯,眼光迷离地看着这厚厚的阴霾,行尸走肉般打发着残生的时光。

    好在我们已经觉醒,好在我们已定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来重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故事,好在我们真正意识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个道理。

    可是,代价是巨大的,教训是惨痛的。它需要好几代人的艰苦努力,才能还山川河流、蓝天白云、星光日月以本来的面目。

    不是么?尽管这几年人们穷尽其力,采取史上最严厉的环保措施,每到冬季,长江以北地区,天空中依然是雾霾重重,正月十五的满月,依然是消声匿迹,一连若干天不见天日的景观,依然在徘徊,如阴魂不散。其情其景,大可与《拯救地球》那里面的阴惨惨乌云浊雾相匹配。

    与生命相比,我宁愿过着“渔樵耕读”的简陋的美丽的田园生活,不愿过着“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的高楼大厦,富丽堂皇的日子。都在嘲笑朝鲜人生活的艰难与贫乏,殊不知,他们有一样我们是不能望其项背的,那就是如诗如画的美丽的自然田园风光。

    虽然一穷二白,可是,一旦树立起正确的理念,可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可写最富有时代意义的激情文章,远比半拉子工程省力,远比再去修修补补早就陈旧不堪的年代久远的名画要容易得多。

    不要光盯着人间的团圆,而忽略了天空的圆月。有多少个正月十五未见一轮满月了?上帝的恩惠,并不仅仅是让人们在特定的时光团圆,还要与天亲近,还要与日月团圆。那种不见天日的人间团圆,久而久之,就不是团圆,而是一种悲伤的永久分离。

    我期待着,渴望着,每年都能见到这正月十五的圆月。即使它不再如过去那样姣媚,即使它依然斑驳朦胧,我也向往着,憧憬着。因为,花好月圆,才是最美的人间,才是最美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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