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上流行各种“种田流”,游戏里各种买房、种地、养猪、喂羊,网文里也多了一个分类“种田文”,主人公大都穿越到古代,利用现代社会的金手指在古代种点地、致点富,成就一番事业。农事,在炎黄子孙血液里,是一种永恒的牵扯,让人始终认得生命的来路与去路。在高度发达的城市文明熏陶下,我们试图保持住与自然的联系。人活到后来,越发懒得讲话,喜欢把自己置身于农事当中。君不见城里的阳台上,必定草木葱茏。养花种草与其说是休闲,不如说是一种怀念,那种久远的农耕气息是几千年的物质文明也洗礼不了的,永远磨灭不掉的。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十亩之间》
夕阳西下,暮色即将四合,牛羊下山归栏,村庄里炊烟渐起。夕阳斜晖,透过碧绿的桑叶照进一片宽大的桑园。青绿的桑园里采衣闪动,忙碌了一天的采桑女们,准备回家了。大家背篓提筐,呼伴唤友满载着收获的喜悦。陆续从园中走出。这时,只见一女子背着竹篓从园里走出,与好朋友分手惜惜依别后,望着她的远去的背影,想到她们在桑园里的愉悦与欣喜,不觉高声吟唱起来,那快乐的歌声连同她们的说笑声在桑园里回旋,袅袅不绝。我们的行人赶紧拿起笔记下了美丽的诗句。
《十亩之间》的主人公也有着同样的性情,他幻想着自己行走在一片广阔的桑田之中,并且深深被采桑饲蚕的农民的闲适所打动,宁愿自己如采桑人一同归去。归到哪里呢?并非到农家讨一口饭吃,而是将身心真正放逐到天地之间。这是否就是隐者最高的理想?归,也是逝,并非逝世的意思,而是彻底遁入了宁静淡远的化境,与清风明月为伍,与春花秋实为伴,这才是真正地人活天地之中。
工作的社区处于农村,春天的时候,农户点上豆子,栽上西红柿、豆角秧,到了初夏,每每黄昏,我驻足于豆角地边,对着那一丛丛豆角花观望,这梦幻般的紫,何其美的精灵,幻如一双双婴儿的眼睛,懵懂又深刻,顽皮地回望着我。这时候,身外的喧嚣潮水般退后,只剩下它涉世未深的花朵和我原本丰厚易感的内心。这样的时刻,我体会到了《十亩之间》里描述的“十亩之间,桑者闲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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