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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太喜欢看电影,闲暇之余我更喜欢看电视剧。初次观看《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时,我还是学生。最近在对象的推荐下,再次重温了这部时长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看完之后,内心受到极大的触动,并时不时地对一些情节进行了反复观看。
这是一部根据“雾社事件”史实改编的一部电影。1895年,随着中日甲午海战的落幕,《马关条约》的签订,台湾被割让给日本。赛德克是生活在台湾山区的少数民族,是以打猎为生的一个个小部落。他们民风彪悍,以猎下敌对部落的人头为自己的成人礼。日本人占领这块区域,在这里修建邮局、教育所、医疗所、旅店、宿舍……当他们认为已经将这块“未浴皇恩”的蛮夷之地文明化之时,马赫坡头目莫那鲁道带领雾社六部落开始了血祭祖灵!
从1895年的台湾岛割让,到1930年“雾社事件”的爆发,整整过去了三十五年。三十五年的时间,几乎是两代人长大成人的时间,要知道莫那鲁道第一次猎下敌人头颅时才十五岁,而猎下敌人头颅,在脸上刻下印记那就标志着他已成人。
三十五年的时间,有的赛德克和日本人成为了朋友,有的成为了穿和服、起日本名字挣扎于部落与日本之间的赛德克,有的为了族群血脉忍辱负重……
1930年,两个驻在所的警察看着他们修建起的邮局、教育所、医疗所、旅店、宿舍,感慨到他们已经将这块区域文明化了!他们以文明的传播者自诩,却干着无情剥削的勾当。
“男人被迫弯腰搬木头,女人被迫跪着帮佣陪酒……”这些侵略者,这些所谓象征着文明的建筑并没有给这些族群带来所谓的文明生活。男人将木头从山上制材场扛下来就是一天,所获得的酬劳不过只够喝上一碗酒。木头表面稍有损坏便被言语责骂,扣掉一天的薪酬。女人陪酒,面临着被强暴的风险。在入侵的“文明者”的眼中,他们只是任人宰割的被征服者。我看见,“文明者”在向“野蛮者”行着野蛮之事。即使被日化最深的达齐斯(花岗一郎)在那个文明的世界里,仍遭受着不公的待遇,受着“文明人”的嘲弄。
“莫那,好猎人要懂得等待时机。”莫那看似臣服于日本的统治,其实一直数十年如一日地等待着反抗。他频繁地买着火柴,攒着火药……莫那清楚地知道实力悬殊,即使他取得一场、两场短暂的胜利,反抗一开始,他们部落就是被灭族的下场,但是那又如何!活着从来不是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莫那终于顺从于内心的愤怒,这位年少成就威名的英雄,在大概是知天命的年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雾社穿着和服的人举起猎刀。
莫那说:“如果只是复仇,那只是我们马赫坡的事情。如果是血祭祖灵,那就是雾社十二个部落的事情。”于是,这位马赫坡的头目安排部属联系其余十一个部落,而决心参与出草的只有其他五个部落。我觉得他们的选择好像都没有错,因为他们知道日本有飞机、大炮、轮船,有更多训练有素的战士,选择反抗有族群被灭的风险。可是,如果选择顺从又对不起他们身上流淌着的赛德克的血液,可谁又愿被奴役?是轰轰烈烈的死?还是卑躬屈膝的活着?
我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观看时,有这样一个画面:马赫坡的孩子在出草的那一天,像大人一样举起了猎刀,砍向穿着和服的女人和孩子。这一幕曾给了我极大的心理震撼,然而这一次在两个半小时的播放中我并没有看到这一情节。这一情节同时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观点:如果犯人的子女因犯人的犯罪活动受益,那么有些权利其子女是没资格享受的。在莫那与铁木瓦力斯(道泽头目)为一个猎场的归属争吵时,一个日本小孩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日本的!”从这句话,我觉得那些穿着和服的女人和孩子并不无辜。
或许赛德克孩子的表现体现了这一近乎原始部落的野蛮,就像日本入侵之前那样,部落之间为了猎场相互仇杀,没有法律的约束。谁猎下敌人的头颅,谁就是英雄,谁就能在脸上刻下图腾,获得祖灵的认可,获得通过彩虹桥的资格。入侵者的文明程度远远高于这些部落,如果说,他们真得是为了传播文明,没有奴役,没有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这些他们称之为“生蕃”、“凶蕃”的野蛮人,或许真得会被他们“文明化”。荷戈社头目(塔道)的女儿已经取了日本女孩的名字,在塔道反抗时,还问父亲:为何要出草?她的丈夫正是花岗一郎,他是警局中学历最高的,却也是工资最低的。即使被日化,穿上和“文明人”一样的服装,他依然饱受冷眼与歧视。
其实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文明人”会做出那么不文明的事情?当简陋的学校传出赛德克孩子学习日语的声音,我能够感受到他们在进行文化输出,而花岗一郎无疑是最纠结的那一位。
在部落选择出草时,花岗一郎选择穿上族群的服装,帮助部落打开了警局分室的枪柜。当他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却是穿着和服,剖开了自己矛盾的肝肠。
赛德克巴莱,意为“真正的人”。什么是真正的人?
那些为了灵魂自由,为了图腾,为了信仰,不惜选择以木棒、刀片反抗飞机大炮的勇士无疑可以称之为“真正的人”。那些为了男人能够拥有足够的粮食,选择自缢结束自己生命的女人,也不愧为“真正的人”。那些为了族群的血脉,选择忍受屈辱,窝囊的活着,在我看来,也可以称之为“真正的人”。除此之外,若没有“文明人”的入侵,铁木瓦力斯也会是一位“真正的人”。然而在国仇与家恨之间,他却选择了家恨!
无论文明与否,我们都不应该打着文明的幌子,入侵欺压他族!
无论家恨如何深重,我们都不应该成为国仇的鹰犬!
无论生命是如何短暂或是如何卑微,总有一些东西超越了活着本身。或是信仰、图腾、灵魂的自由,或是族群的血脉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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