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在车上,一成不变的,爸爸开车,妈妈在副驾上看剧,弟弟在旁边打着游戏。我坐在中间,感受着空调呼啦啦地往脸上扑的感觉,跟随着音乐肆意歌唱。
妈妈突然因剧里面的剧情大笑起来,然后稀里哗啦地和爸爸描述。爸爸听后停顿好一段时间,才缓缓地说:“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嘿!又是这样故作老陈的模样。果不其然,妈妈和爸爸争辩起来。
我向右看看,妈妈面露无奈,眼纹清晰,进而看到她头上刚冒出头的一根根白头发,我知道妈妈又把白头发一根一根地剪掉。她时常炫耀自己十七八岁时的“盛世美貌”,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感动天感动地。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苍老爬上了她脸颊,剥夺了她青春美貌?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留意过,我甚至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妈妈的模样。突然想起有一次发烧,我整个人神志不清,只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我旁边为我忙前忙后。第二天一睁开眼,就看见妈妈坐在床边看着我,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宝贝不知不觉都已经长成漂亮大姑娘了。”声音轻轻柔柔,此时此刻再回响在我脑海中竟突感酸涩。在我从小宝贝变成大姑娘的过程中,也让妈妈从青春的模样逐渐苍老。
我扭头再看向爸爸,那一瞬间热泪盈眶。我想到爸爸也会冒着白发,却未曾想到已经白发遍布。我认为的竟赶不上现实的变化。三两根黑发白发交错,透露出老去的音讯。第一次看见爸爸白发,是初中一个大雨天。爸爸去学校接我放学,由于雨太大,积水已经浸过膝盖。爸爸跑到我跟前把伞递给我就背对我弯下了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句“快上来呀”传入耳中,我扭扭捏捏地爬上了爸爸背上。回家那段路我感到很安心,即使已经从几岁的小女孩长成十几岁了,爸爸宽广的背一如既往的给了我依靠。我惊奇地发现爸爸头上有三两根白头发了,我当时还凑到爸爸耳边嘻嘻哈哈地问他可不可以拔掉。几年后再看到头上遍布白发的爸爸,我已经再也不会嘻嘻哈哈了。
我突然不知所错,我突然害怕长大。如果我的长大意味着爸妈必须苍老,我愿意,非常愿意永远是一个小豆丁。我有点自私,我还想一直生活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伞下。我还想爸爸教我功课,还想感受爸爸严厉的斥责,还想再趴在爸爸的背上晃荡着腿。我还想妈妈再笑意盈盈,还想妈妈再细心照顾生病的我,还想再感受妈妈把我生活的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
我不能自私了,我应该自己长大,我应该多陪爸爸聊聊新闻大事,谈谈人生理想,我应该多陪妈妈看看电影戏剧,聊聊生活琐事。我已经不是小豆丁,我也不能永远是个小豆丁。当我已经成长,当爸妈已经变老,我知道,我应该让爸妈变成小豆丁。
我往后靠去,头搭在弟弟肩上,他自然而然地递过抱枕给我。我要享受这一时刻。在成长中一个新的阶段,让我再好好享受爸爸妈妈带给我的宠溺,以后,让我来宠溺你们吧。
静静地。
“女儿是不是睡了?”
“睡了睡了,音乐声音调小一点。”
……
记忆中的小脚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生把爱交给他
只为了一声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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