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自家的床上,腿上搁着一把尤克里里,窗户外面是马路,帘子半掩着。太阳并不大,只是恰好可以照亮琴谱。
琴弦,不是钢丝做的,不伤手,随意拨弄几下,房间就会有回音。这算是很安静了,我向来喜欢这种安静。昨天就离开了学校,一个特别闹腾的地方,前桌的女生似乎总有讲不完的话题,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后桌的男孩子似乎也总是有打不完游戏,输赢都要拿出来嚷嚷。真是,有什么好讲的,难道教室不应该安安静静的吗?
终于可以一个人呆着,可以写一会儿文字,可以看之前攒着的书。为什么要攒着书呢,之前也有想过带去学校,也确实这样做了,但总是会让人误会――我太不合群,连看书都不大相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啊,只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而已,没有必要对书露出敬畏、异样的眼神。
语文老师说,有一种文体叫意识流,就是指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大脑会在一刹那间想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可能刚刚就是这种情况 。因为我本来是要弹琴的,但从现在拿琴出来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摸着琴弦,感觉有点儿陌生,谱子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果然,还是得靠琴谱啊,随手翻到一首歌,一首古风歌,是程翼的故梦,上一次听它还是三年前,如今,在古风歌里它已算不得年轻。按起琴弦,房间里出来断断续续的音符,和弦、扫弦衔接总有些缓慢,练了有一会儿,感觉有些泄气,找不到以前的感觉,行云流水的感觉了。
丢下琴,从床上下来,把半拉的窗帘全拉开,睁大了眼睛,盯着外面的马路。车辆来来往往,鸣笛声、风声、还有邻里讲话的声音,慌乱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世间纷扰,我独居一隅,漫望云卷云舒,这可能就是张爱玲写过的岁月静好吧。
还来不及慢慢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房间突兀地就响起了音乐,我记得今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曾定过闹钟,手机也是静音。有些疑惑,但是不太想动作,任由音乐撒满房间。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是程翼的故梦,突然有点想哭,不是说,毕业了才好,总算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很难过。
有个人说,有时候我们为了一段往事伤心、欢喜,其实并不是因为往事有多么美好和伤情,我们只是在怀念故事里的自己,因为,有些故事,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的。也或许不是这个缘故,因为人有时候也就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就会有一些情绪,古人称之为“愁”。
外面开始下雨了,突然好想念一首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怎一个愁字了得。”
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更改,无法变化,但是,它们终会过去的。留下的人,该攒些勇气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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