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自离家出走到现在,也有十日了。除了第二日运气背遇上大虫之外日子还都算好过,身上穿的长袍虽然因为跋山涉水而破烂不堪,但看起来还不错。
这几日,先是遇上大虫,好在有惊无险;然后又遇到马蜂,虽然只是蛰了几个包,但脸上那几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包确实不怎么好看。最要命的是天天拉肚子,在这荒郊野外,只好就地取材,生活还得继续,痛并快乐着走下去。
到了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界,抬头仰望,树林遮挡了大部分天空,依稀可见蓝天白云中那吝啬的仿佛不愿散发更多光芒的太阳。
真的是,脑子有病才来这里吧,余人想到这儿忽然听到旁边树林里有砍柴的声音。没错,就是砍柴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人呀!
余人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一穿劲装的肌肉汉子拿着砍柴刀啪啪啪的砍着树干底部。这汉子在干啥?余人不解,砍柴你就砍点柴火就好了,你这砍树断生路呀?
那汉子看了余人一眼,仿佛知道余人心中所想,但未曾解释。
汉子将那两人粗四十多米长的大树砍倒在地,余人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颜色略带黄色的粉末,将此涂抹在了树根上。
接着便见那汉子一手提砍刀,一手抱树干,提着便走了。
余人吓的向后走了一步,这是人是鬼呀?哪怕山下那些会把势的武夫们也根本抱不起来这么重的一棵树,这人怕是神仙吧。
余人想到这儿,追着便跑到汉子身后,用两只手斜抱着大树干。
前面的汉子眼睛里闪过一道说不明的色彩,一闪而逝。余人并没有发觉汉子的改变,他只想能学习汉子这通天彻地的本领,以后没人欺负他就好了。
汉子走的路十分奇怪,他一开始还是直着走,走了一会却又向右走,然后又向后,向左向右。
虽然心里特别疑惑,但余人并没有多嘴。他知道,如果汉子想说,不用问;如果汉子不想说,问了也白搭。
两人赶路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七拐八拐余人都有些头晕了。当再一次的穿过两棵特别特别大的树的时候,余人看到了铺满地的鹅卵石以及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地板,看起来像青石板,但好像更加坚固一些。顺着青石板向上走,便看到两个特别特别大的大门。
两扇大门是并排建立的,中间隔着差不多五十来米,左边墙壁颜色偏红,右边墙壁颜色偏紫。
此刻汉子抱着大树站在了两扇门前正中的那块空地上,拿起柴刀便砍了起来,先是将树枝树杆砍掉,又将树干砍成一截一截的。不一会儿,便将余人眼里普通人需要烧几个月的柴火给砍好了。
余人发现汉子将柴火分成两摞,这两摞柴火看起来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汉子将柴火放好后,几乎同时,两扇大门里冲出来两个人,左边这位肥头大耳,头顶戒疤,一身袈裟虽然残破却也十分干净;右边那位身着一身青紫道袍,头戴莲花冠,看起来仙风道骨,谁知一开口便破坏了余人心中如同老神仙般的仙气。
那道人见和尚比自己早走一步,一边指着和尚一边开口道:“老秃驴,上次你先选的,怎么说这次也轮到我先选了。”
刚说完便见那和尚向着自己这边放着的那堆柴火走去,道人胡子都气的飞了起来。
“死秃驴,你敢!”道人双手一震,瞬间便站到了和尚面前,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那堆柴火说道:“这是我的。”
和尚站定,双手合十对着道人笑了笑说道:“阿弥陀佛。”
余人看着两人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调皮,一下子笑出声来。
那和尚绕过道人,走到了余人面前说道:“老衲觉得施主心有佛心,入我佛门可好。”
余人刚想说话,谁知那道人将余人一扯,看着余人便说:“贫道觉得施主有道心,要不考虑一下入我莲花宗吧!”
眼见着两人又因为收徒弟吵了起来,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汉子说了句:“不如跟着我砍柴吧。”
没想到刚说完,和尚道人一手抓着余人的一条胳膊同时说道:“不行!”
这下好了,乡里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三个男人也够唱一台戏了。
余人这个当事人一句话未说,便见三人吵了起来。隐约听到啥天赋异禀,天纵奇才呀还有身负佛心,真武转世呀。听的余人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千年不遇的天纵奇才了。
眼见着太阳都快落山了,三人才仿佛商量好一般。那汉子走到余人面前,彷佛在确认着什么。身后的和尚拉了拉汉子,汉子转头才言道:“你叫啥?”
什么?你们三商量了这么久就给我来这么个开局?虽然心里感觉很荒诞,但余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余人。”余人看着眼前的三位‘高人’说道。
“额,余人,这名字还行。今日我三人暂商决定三人同时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这汉子虽然是个砍柴夫,却好像和道人和尚地位一样都很尊贵。
余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平白无故掉下三个师傅,真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呀!
“老道道号坤虚,你可以叫我坤虚道长,或者直接叫师傅就好。”脾气比较暴躁的坤虚道长对余人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余人猛然跪在地上,向坤虚道长磕了三个响头。坤虚道长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将跪在地上的余人扶了起来。
和尚走向前来,笑呵呵的对余人说道:“老衲法号弘治,要不一会去剃度可好?”说着便摸了摸余人的头。
余人一下子有点呆,这剃还是不剃呀?正想着的时候,坤虚道长和砍柴汉子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余人照例给和尚磕了三个响头。终于轮到那砍柴汉子了,那汉子看了看余人,直接说道:“叫师傅就行了。”
这又是个啥?余人满脑子感叹号,这三个师傅真的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道长作为掌门,出口成脏,还耍小孩子脾气;和尚的话就一个笑脸,傻乎乎的,看起来还挺好说话;至于砍柴汉子,话少,还奇奇怪怪,力量极大还好像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余人虽然看不懂却觉得自己的这三个师傅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额,这么想师傅应该不好吧。
正想着呢,结果头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板栗。
“想啥呢?磕头。”砍柴汉子冷冷地说道。
余人只好乖乖的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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