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一生中,有无数次一生仅能到过一次的地方,因此我对"仅有一次"的地方,分外的留恋和珍惜。在人的一生中,也有偶然柤遇但再也无缘见面的朋友,只有在内心为他们默默祝福。
可昨天倒有点例外,遇到了小学同桌四年后来转学去外地的同学,俩人相遇在华联超市的甬道上。我全然忘记了他的姓名,只是似曾相识地朝他点点头。他笑着注视着我的脸孔,突然大声叫我小时的绰号"长脚",我也一下子打开久封的记忆,一拍他的肩胛喊道,"棉花糖!"(他爸弹棉花)。俩人捶拳,拥抱,四十年后重逢分外亲热。互相寒喧一番,叙述各自的情況,吸了五支烟后才分手。目瞥他几乎颓顶的后脑勺,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棉花糖呀,何时咱俩再相逢……
我这样想着慢慢地进入了超市。当我一个小时后在地下室仃车场门口,又与他碰面了。但见他拎着大袋和小包,光秃的前额汗水津津,后面跟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看来是他的妻子。突然她上前露出笑容,亲热地叫我一声阿叔,哎,原来她是我远房堂侄女,好久末联系了……此刻,我脑子有点乱,但见棉花糖也放下袋,搓搓手,脸孔显出尴尬的微笑,他欲言又止,眼晴里满是惊诧的神色。
走得这么快,还不等等我!一个二十七八岁,苗条个子的女孩子火急火燎从后面赶了上来。她说话声音响,脸色通红,看来是个急性子的人。但一到跟前,我冷汗直冒,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二天前,城管在整治市容的执法过程中,取缔了一批无证摊贩。当时有位摊主与城管人员引起了冲突,他拿起一块石头砸巡逻车,但不偏不倚却砸碎了旁边仃放的一辆小车的窗玻璃。摊主逃走了,可车主却要把这笔帐算在城管身上,我当时叫她报警,可她口口声声让城管出钱赔……拉着我的袖子不放手,后来队员上来解围才让我脱身,末料她又来到我办公室大吵大闹……真没想到今天又遇见她……
阿英,这是叔公……
对呀,我们多年未碰面了,嘻……
棉花糖热情地介绍道。
阿英面露惊愕之色,过后释然一笑说,爸,这下可好,跑不掉了……
我勉强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心想今天是怎么了,同学,亲戚和"冤家"一下子凑齐了。这个世界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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