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

洗漱完了，素雪拿着手机准备玩一会儿再睡觉，心想反正明天不上班。

“滴滴滴”手机提醒有人发微信过来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点开一看是一位老朋友。说他今天因为突然胃痉挛被120送到医院急救。当时疼得他都站不起来了。

素雪听了一阵心疼，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总是晚上两三点才下班，而且还特别爱抽烟。这些不好的生活习惯加上今天太忙没顾上吃饭，喝了一瓶冰水，才导致胃痉挛。

素雪知道他已经从医院回来并且胃也没那么疼了，才放心了。

细细叮嘱他以后少抽烟，按时吃饭，不要喝冰东西刺激胃。听说牛奶养胃，就劝他每天喝热牛奶，养养胃……

说是老朋友，其实他们曾经是连手都没有牵过的初恋。

他们初中就认识了，当时是邻桌，他理科好，她擅长文科，唐诗宋词。因为坐得近，交流的机会就比较多，了解的也就很多了。

时间久了她对他由好感变为了喜欢。那时他的家境比她家要好的多，瘦瘦小小的素雪心生自卑，便把这份喜欢放在了内心深处。

那年冬天很冷，一个下雪的早晨，他穿了一件灰白色的防寒服，同班的另外一个女生也穿了同款西瓜红的防寒服。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素雪来说可望不可及，算是一件奢侈品了。

羡慕嫉妒之余，素雪想和他同款的是她该多好呀。以至于，以后的日子想起他也同时会想起那件衣服，想起那个女同学。

（二）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的太慢，在素雪和同学打闹嘻笑中中考临近了，他不知什么原因休学在家。

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素雪的心也空空的。

老师让买一套复习资料，素雪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15块。好贵！怎么办？

有人说休学在家的他有那套资料，于是，素雪打算借过来把题抄下来。资料通过同学借来了。里面还夹了一封信。

素雪晚上回到家，在自己的小房间，打开折的精致的信纸，一看内容心里又惊又怕又期待。惊的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怕被同学知道了。

内容都早已不记得了，就记得信纸上那漂亮的字体。

学生时代就这样匆匆的过去了，青春的青涩连同校园的挺拔的水杉，花池里的月季被岁月匆匆抛到后面去了，一去不复返了。

（三）

初中毕业后素雪去了外地打工，那时他总会写信给她，地址就是堂哥的单位，堂哥代收。

“给你写信的是个男孩子吧？你看这字写的多好”！堂哥每次把信交给素雪时都要指着信封上那几个字这样说。

素雪笑而不语。

一年以后，他写信说自己也来素雪所在的城市了，信上有地址。由于琐事的耽误过了一个月后，素雪在堂哥的陪同下来到西郊，转辗找到那个地址，并没有找到他。

带着失望，失落她离开了。

在那个没有QQ，没有微信，连打个电话都要跑好远的年代，他们就这样失散了，失散在茫茫人海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在外漂泊的日子里，

素雪时时会想起那个人，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会想起那个人眉间的那颗小小的痣。有时做梦会梦见从她村子到他家的那条斜路，窄窄的路两边长着青青葱葱的麦子……

（四）

再见已是十八年后，也是个晚上，素雪手机有个陌生来电，就没理会。关机睡觉。

早晨起来打开手机有一条短信。

“是我，我是***……”

她拨通了那个电话，那端传出来的声音并不是记忆中的，但的确是他。哦，原来十几年过后人的声音会变的。她暗自笑自己弱智。

那天是6月1号，她永远都记得。那些天她的眼角眉梢都漾着春风。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天的天似乎比平时更蓝，云也比平时的白……

于是，他提出来有空见见。其实，素雪因为上半天班的缘故，空闲时间很多，但是每次都会拒绝，或者往后一推再推。

或许是没有十八年前的自信，或许怕见面后把以前印象中的种种美好打破……

总之，想见，又怕见。

终于，于夏天的某个午后，相约去一家茶楼喝茶。毕竟隔了十八年的茫茫光阴，隔了十八年的万水千山，见面多少还是有些生分。

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有了沧桑感。但是素雪觉得他更俊朗了。

落坐后，要的是菊花茶，淡黄色的菊花随着沸水在杯子里翻滚，淡淡的清香直扑心脾。

相顾无言，有点尴尬。于是，他打开照相机里妻子和儿子的照片给她看，照片里妻子年轻貌美，儿子乖巧……

叙旧，添茶

他感慨的笑道：“我们都老了”

“唉！十八年老了王宝钏”素雪自嘲道。

（五）

有时，他喝多了会打电话给素雪，有一次素雪记得电话通一个晚上，电话里总是旧事重提，总是说素雪欠他的……

素雪总觉得他说的不对，因为虽然当时两情相悦，但并没有以身相许，没有承诺什么，谈不上谁欠谁的，互不相欠罢了。

慢慢QQ也加上了，彼此微信也有了，她对他的关注就多了，QQ上的每篇日志必看。相册里的照片都要浏览。朋友圈发的每个动态都要看。是关心还是？素雪自己也不明白。

有时发微信问候一下，半天不回复。素雪就在那儿自己揣测，是不是在忙？是不是不方便回复？亦或是烦自己了……

就在那儿患得患失

虽然同在一座小城，但是见面的次数极少，除非是同学聚会偶尔会见到。

今晚生病不舒服主动发微信很让素雪感动，觉得他始终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邻家的窗户飘出张艾嘉的歌：

人生若只如初见 ……

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