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盛夏,稍稍退却了一丝炎热,我坐在屋内,独自冥想,倒了一杯红酒,将玻璃杯握在掌心,让那红色液体,在杯子里往复的流动,看着它们无处可逃的样子,立即定住,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瞬间倾入口腔,从舌尖倏然流经舌根,滑进肠道,酒精迅速刺激了我的味蕾,微甜而略苦中,那些红色悄悄绽放在了我的脸上。
屋内光线昏暗,使人面目难辨,不知接连喝了几杯,我很快遁入一片迷蒙,恍若四壁皆隐,穿越到了一个陌生地带。
一米之外肉眼均不可明晰,周遭一片雾气,我正设身一座孤岛,耳畔隐约能听见海潮的响动,接着突然感觉脚下立刻松软起来,头晕目眩,那分明是一处沙滩。
我使劲全部力气,挪动双脚,却怎么也无法前进,反倒被细沙吸住,那些细小的颗粒牢牢吸附在双腿周围,像一条蛇紧紧缠绕着我,我泄了气,索性不再挣扎,本以为就此沉陷,没想到流沙逐渐偃旗息鼓去,不再对我调皮捣蛋。
在醉意朦胧里,我恍惚看到一点渔火,盛开在遥远的雾霭中,忽明忽灭,同时我听到有人在唱歌,歌词大意模糊不清,但声音悲怆而苍凉,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我的衣衫已经被海浪打湿,空气中一股咸涩的味道,我试着往后退去,却一不小心栽了一个跟头,我感到身体一直在向下,俨然失去了大地的支撑,这时耳边风声四起,风如刀子般割的我脸生疼。
我大声呼救,HELP,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个英文单词,我疑惑重重,却怎么也喊不出别的话,我深知汉语才是母语,大脑却一片空白,仿佛被谁delate去了一切记忆。
一道白光从我的眼前划过,那也许是陨石的坠落,璀璨夺目,刺眼至极,我进入短暂的失明状态,在惨白之中我依然捕获到一组图像,一只豺狗正追赶着一只可怜的兔子,它竟然停了下来朝我咧着嘴,仿佛轻蔑的微笑,使我很不自在。
我想朝它唾一口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口干舌燥的,我的口腔现在如同龟裂的土地,没有一滴水。
兔子还在狂奔,柴狗却不着急去追,慢动作的转身,它轻轻抖动四肢,仿佛跑动前的热身运动,终于继续追赶而去,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所及。
继续下坠,我好似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只要时间不停,我则会一直运动下去。我闭着眼睛,对命运悉听尊便,任由它来宰割。
陡然一阵音乐响起,是熟悉的哆啦A梦主题曲——我的手机铃声,多想不及,我伸手还真摸到了手机。
将手机贴近耳朵,话筒那边幽幽的传来一个埋怨的女声:亲爱的,不是说好一起看电影吗?我浑身一激灵,猛然张开双眼,发觉我依旧身在出租屋内,墙上的挂钟正疲惫的走着,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汗湿大半,我四肢并用的爬起来,冲了个凉,便匆匆出门,赴约去了。
201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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