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完五十年的《金婚》,之前我说过,他们的婚姻到三十多年是前半生的结束,也是后半生的开始,五十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们的爱情、亲情体现的淋漓尽致,最后雪中漫步的那一幕把五十年婚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全都体现出来了。感动之外想起了爷爷奶奶六十年的婚姻生活,他们算是钻石婚。
爷爷奶奶是十六岁时候经人介绍认识结婚的,他们是同年生,他们的婚姻是由父母包办的,其实那个年代,这样的婚姻生活在农村是很常见的,他们刚开始在一起只是过日子,为了生活而结合,可在这细水流长的日子里,他们的感情也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增进,亲情居先,爱情其次,这样的排序是没有错的,至少在难熬的日子里他们有了爱情,至少这样的婚姻生活支撑着他们走过了六十年的岁月。
奶奶一辈子吃素,连鸡蛋都不吃,而爷爷则是不能没有肉,爷爷以前是小学老师,后来不知为啥改行成为一名自由的摄影师,用老家话说就是他自学照相,走街串巷的去照相,每逢乡镇过物资交流会时,爷爷就会搭起帐篷给别人照相。按理说在六七十年代,他算是有钱的主,可他好赌,总是把家里的钱赌输,每天都要吃荤,还不下地干农活,别人在地里干活时,他就站在田间地头指挥,家里所有的活都是奶奶一个人操劳的。爷爷一辈子也没有为儿孙留下资产,唯一的资产应该就是传给爸爸的照相手艺,奶奶从没怨过爷爷,虽然那时日子过的艰苦,但奶奶每天早上都会给爷爷煮两个荷包蛋,不吃荤的她却有一手的好厨艺,不用品尝,都能把肉菜做的有色有味,那时村里哪家人过红白喜事都会叫奶奶去当大厨,我小时候也会给奶奶当帮手,顺便还能蹭点好吃的。在我的记忆中,爷爷奶奶好像没吵过架,或许吵过,只是和好的快,不被我们小辈发觉,所有人都不敢说爷爷的不对,只有奶奶敢,奶奶说时,爷爷也不会反驳,总让着奶奶。
在我高二暑假的时候,76岁的爷爷都可以骑着自行车去镇上逛集市,每次都会等我放学一起吃羊肉,这个习惯从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一直到现在。可有一天爸爸神情凝重的告诉我,爷爷生病了,没检查出病因,或许是爷爷的人生之路快走完了。我回老家去看爷爷,他已经一个月不吃饭,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那个在记忆中天不怕地不怕,连鬼魂都不怕的爷爷躺在炕上,生活不能自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他抬起虚弱的头笑着对我说“把雪丽臭的,赶快出去吧!”这是爷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最后一次见爷爷。
爷爷对着三个儿子说“好好照顾你妈,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害怕她没有我会受苦”,这应该是爷爷走时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的遗憾吧。爷爷走后,奶奶好像失去了活着的重心,她被接到三叔家生活,从此我在她的眼睛中再也没看到过爱的影子,她埋头干活或者绣枕头鞋垫,说是要给孙子孙女留点念想。二零一二年春季的某一天,妈妈接到姑姑的电话,奶奶去世了,是睡着走的,姑姑哭着说“她睡着的模样很是安详,我以为只是睡着了,谁知道她……”八十岁的奶奶应该是想爷爷了,想去陪爷爷,我们小辈应该祝福的,爷爷奶奶磕磕绊绊六十年,最后应该是爱情多于亲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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