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周子先没有留在小乐家里歇夜，吃了饭就回学校去了。自从孩子们开学以后，周子先就没有在小乐家里歇夜。秋奶奶问他原因，他说怕影响不好。秋奶奶说你不是一直不注重这些吗？周子先说现在有些事愈演愈烈，为了孩子们自己要多注意。
自从那件事后，秋奶奶感觉周子先改变了许多，不仅穿着上变了，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平日里也不再跟人家高淡阔论，没事就躲在房间里写文章，不知道是给谁写的，秋奶奶也看不懂。
周子先在昏暗的灯火下，默默地抽着烟，他刚刚为市里的报社写了一篇文章，写得心里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又没什么可以发泄，只有手中的烟能让平静下来。一连抽了四五支烟，周子先才躺在床上睡着。
李景平回家后，换了一身衣服，淋了一场雨后，不知怎的，吃饭也没有胃口，扒了几口饭后，昏昏沉沉地上床睡觉去了。
国珍觉得他今天不对劲，平常吃了饭后，李景平都要带着家里那只大黄狗去村里溜达一遍，从没这么早睡过。
国珍也不好问，前两天闹了矛盾，这会儿两人心里还有隔阂没有消除。
半夜里，山上的狍子又叫了起来，哀叫声在安静的夜里传遍整个油茶村，让人听了胆惊。
李景平被狍子叫声吵醒，觉得一身不自在，头痛脑胀，四肢无力，口渴难耐，心里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他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地碰了一下国珍，说：“国珍，国珍，你起来倒杯水给我喝。”
国珍刚睡下没多久，听见了李景平的喊声醒来了。
“景平，你怎么了？”
“不晓得怎么搞的，身体一点也不自在，好像是身体出毛病了。”李景平吃力地说。
“肯定是淋了雨感冒了。”国珍起来批了件衣服去暖壶里倒了一杯水。
她扶起景平将水杯凑到他嘴边，景平喝了一口水，马上就咳了起来。
国珍担心地说：“平常让你注意一下身体，你不听。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趴雪地里的小伙子了，有些事能交给别人做就给别人做，队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党员。”
李景平想说点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就猛烈地咳了起来，最后说了句：“真是病来如山倒。”
国珍伸手摸景平的额头，摸了一下，手像摸了块热炭一样，立马抽了回来，着急地说：“这下怎么办，发热了，我去叫队里的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李景平拦住她说：“不要去，大半夜的吵着别人。再说那爱华瘸子是个兽医，他哪治得了人病！我睡一觉就好了。”
“唉！你就是累的。”国珍叹了一口气说。
“你过来睡吧，你才睡了几下我就吵醒了。”李景平看着油盏火下疲倦的国珍心疼地说。
国珍说：“你这样病着，我是睡不着。”
国珍穿好衣服，像是要去哪里。
李景平以为她还要去找爱华瘸子，说：“你去干嘛？还要去找爱华瘸子？”
国珍说：“不去，我去烧水，用热毛巾敷一下舒服些。”
“费那劲干嘛。”
国珍不理会他，在伙房里忙着。
没过好久，水开了，国珍将破毛巾浸湿了拧干，又浸湿拧干后这才放景平额头上。
“这样舒服些吗？”
李景平并没觉得好些，不过他还是闭着眼睛地点了点头。国珍没有再睡，坐在床沿边上一针一针地纳着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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