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老家比以前方便多了,尽管搭乘的仍是绿皮火车,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上次回家经历的片段,仍然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不痛不痒,却也驱赶不开,或者,它就像一个留痕,提醒我它存在过。当你忘形时不会去留意它,当你满肠柔情时,它悄悄地探出头来,让你增加另一种情愫。
当时我身体状况不好,经常眩晕,浑身没劲,但是由于想父母了,或者说突然记起妈妈的怀抱,趁着假期,回趟老家。就这样,我乘坐了不常坐的绿皮火车。
这是网上订的车票,准确来说是抢票抢来的,也不大在乎它到底是什么位置,买到票就好。
当我找到我的位置时,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没错,这是我车票所指的位置。
我不得不开口问到:“请问,这是你的位置吗?”
“不是,但是我是个老人,我和我的老头座位是分开的,不在同一车厢里,我们两个不方便互相照顾。所以我想跟你换个座位,可以吗?”
看着我面前的两个老人,他们直直的眼神,那种满怀期待的眼光,让我没有办法拒绝他们,所以我又下了车,重新去找另一个对调的位置,相隔了五六节车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买的票。
等我找到座位时,我才发现这个位置很不好,它只不过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位置,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旁边都是站票的人,周围被挤得水泄不通,看着旁边站满的人,我只能是对自己说,好在我还有个位置可以坐下。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搭乘火车还能有这么挤的场面。
太挤的空间,连空气都是凝滞的,站票的人们,神情疲惫,脾气也很容易上来,就像一根火柴头,碰对了位置,一擦就着火……
列车员挤了过来,喊道:“大家都往后面挪一挪,后面的车厢还有站的位置,别都在这里挤着!”
行李无处放,站着的人无处放脚,列车员把一个乘客背着的行李往地上一丢,可能砸中了另一个乘客的脚,后来大家一起骂开了,至于是什么内容,我也听不下去,总之是一团糟。
我的前面站着一个小孩,大约有七八岁的样子,一双小手撑着我前面的托架,他一定是很累了,如果我的身体能撑得住,我一定会给他让座,可是,我头晕得厉害,脚没有办法站得太久,所以,我假装闭着眼睛睡觉。
我想,那时候的我样子一定是很丑的,因为我的心很不安。我只希望下一站就是他们的终点站,那样他们就不用站得太久了,我知道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后来,他们什么时候下的车,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那种矛盾的心理我摆脱不了,它如影子般随着我,我不能释怀。
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看到社会上的那些困苦,那些不公正,但是,现实中那些东西总存在着,它不由你的意志而转移,我们只有接受,并且尽可能去应对,去改善改观。大家乐才是真的乐!
我后悔自己的不解释,装作不知道,希望我的忏悔能让自己有所解脱。也许也有很多人会跟我一样,充满了矛盾,却迈不开那一步伐,居于善与不善之间徘徊,愿此后能敞开心扉说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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