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素心
晚上9:30,我来接孩子下舞蹈课。因为疫情的原因,现在家长接孩子都不让进入舞蹈学校里面等了,我又没开车,只能坐在外面的电动车上玩手机。
北方11月底的晚上,哪怕我穿着厚厚的棉服,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依然感觉冻得瑟瑟发抖。就在此时,一道怯懦却饱含期盼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妹妹,买点菜吗?妹妹!”
我抬头一看,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正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停在我身边。路灯昏暗的灯光下,老人的眼睛一片浑浊,但是我竟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眼中的热切。
生平最看不得老人孩子受苦的我心中难免动容,无奈正在玩手机的那只手在我抬头之前已经冲着老人摆了手。
老人看到我摆手,并没有做过多纠缠,而是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不要昂,太晚了啊。”语气中有些许失望,又有些许对生活的不放弃。
我看着老人晃晃悠悠地骑着三轮车去到对面,那是闺女舞蹈学校的门口。平常舞蹈课最晚上到9点,今天是因为要录制考级的视频,才会有几个同学耽搁了一些时间。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家长,搂着刚下舞蹈课的孩子快速返回车上。每每此时,老人就会见缝插针地问一句:“妹妹,兄弟,买菜吗?自己种的。”
可惜老人问了好几波人,都没有得到回应,大冷的天,大家都只想快点回家。只有一个男孩,回头看了老人几眼,接着拉了拉爸爸的衣袖,好像希望爸爸可以帮帮老人。然而那个年轻的爸爸只是训斥了男孩一句:“快走吧,你!”就推着男孩上了车。
老人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叹了口气。我实在忍不住了,推着电动车走到老人身边,问她都有什么菜?老人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转身颤颤巍巍地掀开三轮车车上盖着的破布和破塑料袋。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老人是卖菜的,我还以为老人是拾破烂儿的,三轮车上太乱了,啥都有。
因为老公喜欢吃鬼子姜,恰巧老人有,我就打算买一些。以前也不是没在路边买过东西,在我的印象中,但凡卖东西的都会批发一把方便袋,可是老人并没有。
她从一个装满袋子的大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没有提手的那种,应该是以前家里买东西攒下的袋子。
袋子里装好姜,接下来就该称重了,老人又从三轮车里扒出来一杆秤,这样原始的秤我已经好多年不见了,现在卖东西谁不用电子秤啊。
可是老人扒拉了半天,没有找到秤砣,估计不知道被压到三轮车的哪个角落里了。
看到老人着急的样子,我就让老人别称了,估计一个重量我付钱就行。老人从旁边拎出一袋子绿叶蔬菜,掂量了一下告诉我,这袋子菜正好两斤,她觉得我买的鬼子姜和这袋子菜的重量差不多,让我也掂量一下。
我随手接过菜,也没问是什么,告诉老人这袋子菜我也要了,让她算一下一共多少钱。
最后我一共付了9元钱,结束了这场交易。付完钱老人很高兴,一再感谢我照顾她,然后便骑着三轮车到街上寻找下一个买家去了。
我一直关注着老人的一举一动,同时心里也期盼着会有更多的人能买老人的菜。然而遗憾的是,老人转悠了20多分钟,最后环顾了一下日渐空旷的街道,佝偻着背,迎着风,朝着另一条胡同驶去。
回到家,我还一直唏嘘不已,老公开解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同情的过来吗?再说了,有的人可怜,都是年轻的时候自己作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老人身上有什么故事,我也不知道老人经历了什么,也许就像老公所说的,她是一个不值得同情的人,可是至少在我得知真相之前,我无法坐视不理。我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下次看到乞丐我还会帮助他,万一有一个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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