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色四合。在沸沸扬扬中,我得知她是依在一棵树旁,带着微笑死去的,直到生命的最后,她的身躯都没有倒下,这或许是她口中的“人格”吧。
“To be or not to be?”
"生存,还是,死亡?我不可能让他们折磨我,我绝不受这份罪。"这是阿茕在没有做决定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句话。
在记忆中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阿茕总是拉着我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说一些奇怪的话。“晓,没有人格的人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上帝创造这些无知的灵魂有什么意义?”此时的她,下榻的眼袋,凸起的眼球,肌黄的皮肤。事实是,我并不觉得可怕,到是一颗恻隐之心为之哀叹。阿茕,一个善良的灵魂,再给世界片刻欢喜后便杳无音信。十七年来,阿茕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变强大到足够撑起自己的 家,保护爸爸、奶奶,所以她独自在这儿努力着。当然,上天不忍心辜负努力的孩子。可是,眼中只有利益和贪婪的“朋友”会,他们夺去了本应该属于阿茕的一切,阿茕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丑陋的嘴脸和不可理喻的灵魂。
面前的阿茕目光呆滞,“晓,我曾经以为我是诗人,可是内心深处,才发现我想成为的是诗。”“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脸上的笑是假的,对你的好是假的,甚至连那颗热血跳动的人心都是假的!”阿茕 撕着嗓子叫着。
“阿茕 !阿茕!你必须学会接受,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尽管,尽管,我也清楚这很让人恶心。”
“晓,那你告诉我,被老师、同学捉弄而自幼孤僻的三毛阿姨,被恶意攻击的老舍爷爷,被抄家!被批斗!被凌辱的傅雷先生……他们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接受不了!我受够了!他,她;他们,她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扼杀掉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 澄澈的东西,如果刑法中有关于“罪恶的声音”的条例的话,我想,量刑必须是死刑!”我任由着她撕扯我的衣服,因为我知道这是她深藏了很久的 痛苦。阿茕抱头痛哭。
今晚,我像平常一样来到我们卧躺仰望星空的天台,在偏北的一方出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那是阿茕日夜思念的远方。被天使遗忘的孩子啊,愿你在没有罪恶的地方快乐成长。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风带来了属于我们的歌声。
“任何一件事,在失去其意义以后,请问为什么还要去做?”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偌大的病床上,
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腕,我竟如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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