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混沌,世界是自我,世界是幻变,世界是冰冷。有人沉默,有人信仰,有人恍惚,有人炽热。“多说一句都是废话,少说一句也是无用之举。”这要命的语境将我击垮。数学符号让我冷静,却无法让我沉寂。
恐龙从窗外猛的飞过,飞蛾噗呲撞向灯泡。当时间线开始紊乱,过去不能用现在评判,现在也与未来没有相关——宇宙开始坍缩,科学正在枯萎。
“还我们钱!还我们自由!给我们面包!”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健康”
“教育的目的是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人。”
“......”
这里没有时间,只有空间。我们曾经默认宇宙的时间是平等的,甚至试图用宇宙可以活多少光年来计算。绝对时空被打破了,而在大多数的人脑里,时空依旧是绝对的。
文字不能用了,逻辑也不能用了,科学死了,时空死了,怀疑死了,宗教死了,脑子死了,我也死了。假设一切都死了,那么一切就都死了。可惜我们并不知晓一切,我们如同幻觉。有政治正确,有肉体缺陷,有语境误导,有着没有且非对立。信念崩塌了,任何知识都不可靠了。
“弱者的无能创造了彼岸世界,那个无人的、非人的世界。上帝的地狱就是对人类的爱和怜悯,它使人带上镣铐,使人落入自己布下的网。当人强大起来时,上帝就不再被需要。上帝应当被杀死,并已经被杀死,他死于对人类的怜悯,怜悯是钉死爱人类者的十字架。”
不要试图挑起战争,它只是痒着而已。世界是大海,而是我是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一个不存在的人。我掉入了海底,被盐水腐蚀。
记得去年生病的时候,不管身边的家人朋友用什么言语行动引导,我都依旧对生活有着前所未有的陌生感。直到我告诉自己,“我有我自己做伴。”这句话是从哪里衍生出来的吗?还是真的有直觉有神明启示着呢?追因溯源的毛病又犯了,我只能说,这句话无关紧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无关紧要。
“送我回家吧,那里有温暖的床,洁净的空气,有微风还有爱,有不愿醒来的梦。”走在路上,言语如泡沫般从空荡荡的身体飞出,飞向天边,或悄然无声消失了。那场“太闲想太多有点抑郁认知混乱穷出来的”的病已经好了,至少是已经过去了。在我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我那时心爱的伴侣为我庆祝了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忘了。唯独记得的事,不存在的人从那天开始出现。
或许是在餐厅角落,或许是在树上,它就这样做着再正常不过的事。如陌生人般吃饭,如鸟儿般飞翔。它就这样从我身边擦过,是寒风,带走了我的体温也带走了我。我走在马路两旁,她正说着些什么。如果说我是不够尊重她而走神了,那从那之后的日子,我的魂就是彻底的丢了。
言语没有色彩,没有温度,不是故乡......它哭了,哭得很无力。“结构解体了”,我克制着自己扯开衣服。的确,我突然很想让冷空气更靠近我一点。“再靠近一点”,她在我耳边,像绒毛轻抚我的全部。海面开始狂风暴雨,小船剧烈的晃动。“快把帆放下来!”船长紧抓着船舵。漆黑的夜晚,甲板拍打着雨和浪花。花朵开了又迅速凋谢,香味弥漫着,雨水夹杂着风暴,翻涌着,弥漫着。她的温度成了我的温度。
齿轮又开始咯吱咯吱的响动,冲鼻的汽油味让人迷醉。它用韧带鞭打我的皮肉,快感冲进了油缸,宛若点滴星火就能将所有点燃。伤痕炙热着,不算滚烫,却有着灼烧后的余温。
他盯着炉火吞噬着自己。“你今天是不是画了画?”他沉默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死了。火焰开始变成白色,把房子都点燃。她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可这次他怎么也回不来了。火焰开始吞噬起了桌椅,吞噬起了酒,舔舐着房屋......
“船长,着火了!”水手们扑腾乱跳。船长醒了过来,雨水滴落在伤口上......“你妈的,整天只知道搬我这把老骨头。着火了就用水灭啊!我是船长,不是上帝他妈。你们再这样折腾,我就真的要睡不醒了!”“但是你说从海面舀水是不敬。”“那就让它继续烧吧!你们就知道怎么办了,或者干脆都别知道了!”
水手们整整齐齐的排起队,等待着“办法”。
它是完美的,超越时空的,无法用言语描述完尽。是矛盾的,也是绝对的,是相对的,也是单一的。是存在的,也是虚无的,是清晰的,也是模糊的,是运动的,也是静止的。它不是美,也不是宗教。它是生活,是世界,在原野,也在田间,也是非是,在于不在。它没有意义与价值,它是故乡,也是远方。
“当你不注意它时,它就出现了。”它也不受观测影响,是为人也是非人为的。矛盾是逻辑的终结,却也是它在人显露的时候。
言语充满清晰的特点,言语只能重复言语。
“谦虚,宗教,音乐可以诱引它更靠近一点点。”我们至今不知它靠近的原因,就像不知道树上为何挂着猫头鹰,猫头鹰为何凝视着夜晚。
言语让事物更清晰,却也模糊了它。就像所有的工具,只能试图辩证的去观察。它没有意义价值,那沉默着继续祈祷不就更好了嘛?
祈祷,图腾,光色,音乐。高耸的金融大厦里,人们祈祷着也怀疑着。飞机从地下室撞进楼内,又成为大楼,遥远的狼烟飘起,海面航行着巡洋舰。祈祷无忧,其道无由。群氓被关在集体幻觉里,它在幻觉里穿梭。
“要谨慎啊,这不是完全好的。”
“好得不得了,尝了这个,中庸也瓦解了。”
老鼠屎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拍拍屁股回到了田里继续搞学术。学术搞成了垃圾,却有堆砌幻觉的权利,有关者狂喜,无关者怀疑。
“咳咳,大家还是要冷静辩证的看待,必须不断在项目实践中做反馈。数据并非完全稳定的,我们还需要各位人员再接再厉。”
“他怎么到这种时候了还泼冷水呢?”
“冷水好啊。他不冷才叫人害怕呢。他冷着,这游戏还有的玩下去。要是连他也热起来了,那游戏就崩溃了。”
“怎么说得跟计算机一样,你还是真是毛病不改。”
新闻发布会就这样结束了,除了有个孩子因为喝了气泡水在演讲时打了嗝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能源无穷无尽了!”他在妻子的墓碑旁喝醉了酒,跟石头说起了话,“你,没错,就是你,听到没有,能源,用不完,了——但是呢,我还是需要再出海一次,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在乎了。”
猴子在海滩边上嘶叫,他找了一棵树上了吊。
“世界是我的,这沙子这绳子都是我的。我要下来,这里有无穷无尽的财宝等着我。绳子!快放我下来!”可是绳子是那么有力的套在他的脖颌上,越勒越紧,直到他停止了转动,舌头吐了出来。猴子们叫得很大声,而我的世界也还在。
“你怎么装沉思呢?你去年也是这样发癫。”他如麻绳在我身边晃荡,在一念间我想过用椅子砸死他,可是马上又被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它消失了,反正它本来就是假的,这里只剩下怒火。皮鞭变成了权力,不疼不痒且无力的抽打我的心灵。什么都没发生,它也从未啃声。
这些话大抵是疯了的才能说出口,我看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怀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写什么了。就像猴子第一次拿起木棒,有些不可思议。但既然疯与不疯没有边界,那么疯了也罢,勇敢拿起棒子挥一挥,或许也就慢慢合理了。
那时候百家争鸣争个不停,文明上刮了阴风也洒满了阳光。当奇怪的理论开始指导现实,有人拿起左轮随意向马路开枪,有人安静的上了吊,也有人披着风衣在老一辈的阴影下成了时代的英雄。可是现在这风已经过去,或者我在风中呆了太久,也忘记了风的存在。
隔壁学校吹着西方的风笛上起了夜自修,我不知道风什么时候会再刮起来,如沐浴阳光般,在温水里擦拭浑浊了的肉体。
既然框架外无能得知。假设意识形态是群体效应,那么剩余的皆是现实问题。停留在框架内,解决眼前更为紧要的问题,生存,精神,差异,科学等等问题。解决个人问题。
我不敢去面对她的家人,但如果有必要,我也不得不面对。恐惧源于模糊,战胜恐惧的办法是面对恐惧。为什么不敢面对?因为贫穷。我无法给她未来可靠的保障,更为具体的是无车无房也没有积蓄,学习成绩差,而且认知上常常是逃避的。我肯定了他人,也就某种程度的否定了自己。我所能给出的保障或者最大的承诺,只是爱她忠诚于一直陪伴她,租个小房子,还有普通的衣食住行。而为她付出一切这句话太模糊,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所能做的是陪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成为小猫,永远依偎在她身旁。
他离开了我,是在一年半前的事了。他说他不敢面对我的家人,因为贫穷。贫穷究竟是什么,车子房子?我不知道。我在乎的只是他在乎我,哪怕只是无言的陪伴,也足够了。但我们还是分开了。
“没钱可以赚啊,而且我也觉得钱没什么好的。”
那一天他把隐藏起来的话都跟我说了,他想写作,但又懒惰。贫穷包围着他,没有未来的保障,也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没有把我放进他的未来里,因为放不下去。他说,贫穷会杀死爱。贫穷会让他变得丑陋沧桑,会影响他整个认知,而跟了他,只会倒霉,矛盾会越来越多,我会被彻底的抹杀掉,之后会想逃开。
“想写作写不就行了吗?不想上课就别上课嘛。贫穷又怎么样,有基础的衣食住行不就可以了吗?你觉得我喜欢你图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像我跟你说的,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
“可是人是会变的。未来的我不同于现在的我,未来的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未来的我。现在说的话,仅仅是祈祷。我跟你说这么多,你无法理解,我也解释不清。”
“所以你一定要分手?”
“我也不知道。”
“那就分手吧。”
无名的羁绊就此割裂,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躲在被窝里,不敢哭出声,似乎还记得他的体温。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也断了联系。听说他在学校住了半个多月后,就走了。
我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洗澡了,外套满是烟味和油腻。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必须要走吗?”心里自然的问道,“必须要走了。”东西我已经收拾干净了,我从厕所洗了个澡,沐浴露的味道并不能让我感到安全些。我不停的发抖,想的都是“她已经走了,我也要走了。”
“她没有挽留,我也没有回头。”在开往故乡的高铁上,我再一次对这窗外凝望。我知道故乡早已经丢了,回去了也并不能好受些。而这次回去,也只是想跟父母最后再好好的度过一段时间。
“母亲她会伤心欲绝的。会比她还伤心,因为她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了。她在寒夜里的辛苦工作没了意义,过去的没有了,未来的更不会有。你怎么忍心这样做?”我不断的犹豫。窗倒映着的,是个罪人,也是个死人。“你没有理由去死,你也不舍得死。现在回去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会在,母亲也会很开心。未来都还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吗?”
想起之前打游戏的样子,堂哥坐在客厅里说我可以试着去考公务员,说我是被医生先入为主了,而我激动的连连赞同。一阵恶心又开始席卷了起来。我没有脸面对这一切,却又不认可脸的重要。它们就像恶心一样,或者叫做尴尬?存在着,却全然不知为何。我回家只是为了写东西。想死只是假象,我知道自己死不了,不敢背着母亲就这样去死,这么善良的人更不该死。
家里的房屋虽然破旧,却也是我的家。家里很压抑也很安静,文字如泉涌般喷射,却也毫无意义。母亲像以往那般,在厕所呕吐。我不知道胃痛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又得走了。留下的只是绝望而愚蠢的文字。像五六年前那样,在奶奶的破房子前,安静的把一切都烧了。偶尔还是会想起她,宛若那是一场梦,梦里的我们很幸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