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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记忆好像可以停在上个国庆+中秋那段待在家的时间里好久好久。
还是上次在老家的时候，我姐突然跟我讲：“爸爸打电话过来问你有没有买东西给奶奶。”
我没讲话。
她又说：“是不是没带钱？没事，我给你钱，你给她买点东西。”
我还是没讲话。
我怎么会没这点钱？不过是一份心意，能花我多少钱？实在是我不想给她买。
我后来还是什么都没买，什么都没给，尽管我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不起，我实在是做不来。
是的，尽管骂我，“不懂事、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白眼狼、不孝...”之类的，尽管来，什么我都接受，我不诡辩。我此前也已骂过自己好多遍。
很多人肯定要问为什么，我有很多个故事，在这里，我一个也不想讲。
2
我爸不止一次打电话跟我这样讲：“...你爷爷又去世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守着我们老家这么偌大的一个房子，况且她年岁又高，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辈，不管什么事我们都要体谅她...”
具体跟我这样跟我讲过多少次了，大概一个电话一次吧。
他好像跟我妈打电话也避不开这一番话，我妈却总是：“我就不！我就不！”...
然而，我妈大多也只是犟犟嘴，挂了电话很多时候还是会顺着我爸的意思来。
我就不一样了，他跟我讲电话，我这边总是回以尴尬的沉默，他也就很快挂电话了。
大概是他觉得自己行不通，近来开始通过我姐来对我旁敲侧击了。
3
我爸真是个孝子，真的。
我奶奶总共生了7个孩子，两个男孩，五个女孩。
第一胎的男孩，小时候就死了，不清楚是得病没钱治死了还是那个年代我家太穷饿死的，这个事情没人跟我讲过，我也不清楚我是如何得知的，反正我好像就是知道这么一件事情。
一个女孩，也就是我的一个姑姑，嫁到别人家后喝农药自杀了。我甚至不晓得她长什么样子，小时候总是偷翻家里旧照片想知道这个姑姑长什么样子，然而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没能知道。怎的就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彻底底。
因此，一直以来，我爸就是独独单下来唯一的男丁了，其他就是我的四个姑姑。
我听说我爸小时候在家很得奶奶宠，待遇自然跟几个姑姑有分别。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爸小时候得到的母爱，在他和我们通的这些电话里，表露无遗。
4
我爸真是个孝子，真的。
好像是前段时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我奶奶在赶集的圩镇上大骂外婆，外婆被骂了自然不高兴，两个人就这样，在人头攒动的圩镇上你来我往的相互攻击。
这件事我是听说的，因为我爸跟我的每次沟通，他从来都不跟我提关于奶奶的家丑，尽管我是家人。他的内容永远的千篇一律，清一色的封建传统里流传下来关乎世俗的“仁、义、礼、智、信”，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蠢，这些他跟我讲过无数次的为人处世守则，我一条都学不来。
因为这个事，我妈当然不开心了，于是他打电话过去哄，来一套前文里的那些话语；我外婆他们当然不开心了，于是也打电话过去哄，再来一套...
尽管白天在家具厂吸了几肚子的木灰，安排工作累成狗，一到晚上还能轻声细语、苦口婆心安抚我们这些家人的不安情绪，尤其是对奶奶的定期慰问。
同样是晚辈，我分分钟被他的孝顺懂事秒成渣。
5
我爸真的是个孝子，真的。
在我看来，他近乎完人，独独一个缺点——太懂事了。
相比之下，我这种连已过古稀之年两鬓斑白的家中长辈都不肯谅解的晚辈，太不懂事了。
不懂事就算了，还不会为将来做打算、不计划未来，不努力，不上进，不奋发，拿着上不了台面的微薄薪水一味混吃等死。
生而为新中国新时代下，本应努力习得专业知识报效祖国，报效家人的一名社会青年，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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