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官箴恶奴同破例
阅邸报老舅自担惊
一、内容梗概
凤姐总会察颜观色的,看贾母和薛姨妈都为宝玉伤心,就借机说起宝玉与宝钗近期的表现,逗得大家笑了一回。贾母、薛姨妈、凤姐三人为宝玉宝钗圆房定下吉日,重新摆酒唱戏请亲友。如此,以宝钗“金锁”为宝玉失玉冲喜告一段落,“金玉良缘”顺理成章,虽然宝玉的“通灵宝玉”还未寻到,但圆房喜酒意味着贾府对俩人未来美好生活的祝福。
只是宝玉病好复原,但却失去了以前的灵气,有时宝玉顺性胡闹,宝钗劝说便好些,袭人倒可少费口舌,惟知悉心服侍。宝玉喜动不爱静,还经常到园子里去逛。
宝玉见今日潇湘馆,人亡屋在,亲戚姐妹,薛宝琴回到薛姨妈处去了;史湘云因史侯回京也接了家去了,又有出嫁日子已不常来;邢岫烟因迎春出嫁后随邢夫人过去;李家姐妹(李纹、李琦)另住在外,偶尔来李纨处住一两日亦不过到太太姐妹处请安问好。目前,园里只有李纨、探春、惜春了。贾母打算让她们等秋天都搬出园子。
02
话说这边贾政带了几个在京幕友一日到达本省,见过上司,即到任拜印受事,便查盘各属州县粮米仓库。
贾政外放江西粮道,由于不谙为官之道,只知一味恪守官箴,上下不满,多有怨言。而贾政来此地只一心想着好好做官,对待各州县官馈送礼物一概不受,有了事情则认真查办。哪里想到这些为官者大部分都是用钱买官,以为到了任,银钱是容易得的。见贾政如此呆板,不要说做官挣不到钱,连本都捞不回了,于是门房签押等人集体告假。贾政不知就里,并不挽留,那些人只有怨声载道而去。
贾政衙门下能告假的走了,还剩下一些个走不了的下些家人,这其中的李十儿是个内中管门的,他脑子活泛,主意比较多,纠集一众留下者游说,只要跟着自己的步调走,保证能给大家搞上钱,众者一听自是拥护。李十儿打定主意努力说服贾政,众者拭目以待。
刚好粮书办詹会(谐音:沾惠)来找周二爷催文,李十儿在内一听,是责问为官不事,如果误了开仓过漕期,还要太爷何用?李十儿一听此人介绍自家在这衙门内已三代,且从小在京混了几年,不敢怠慢,那晚两人便一起咕唧到半夜,第二天拿话试探贾政,被贾政痛骂一顿。
这日拜客,里头吩咐侍候,外头答应了。打点已经三下,大堂上没人接鼓。好容易来人打鼓,战班喝道衙役只有一个。贾政不查问,等轿夫又好一会儿。来齐了,炮只放一响,吹鼓亭的鼓手只有一人打鼓一人吹号筒。贾政打量执事、号衣皆有理由,贾政生气打了一两个,隔一天,管厨房的上来要钱,贾政带来银两付了。
从这以后,贾政感觉样样不如意,比在京的时候倒不便了好些。无奈,贾政只得唤来李十儿说,这些跟自己来的人都变了的话。于是这李十儿才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建议先从节度衙门的生日送礼开始突破,还侧面说贾政只为口碑载道,没做过一样为国家出力的事情,遭到了百姓怀疑。以后一旦遇到一两件为难的事情,或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可能无人肯帮,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贾政表态自己绝不会作贪官辱没祖父功勋。李十儿乘机谏言表忠心,民官都要顾,不如趁老爷清名在外,委屈自己去办一切事,出事也碍不着贾政。贾政被李十儿一番言语说得心无主见。道“我是要保性命的,你们闹出来不与我相干。”
李十儿便自己做起威福,钩连内外一气哄着贾政办事,反倒事事周到,件件随心。贾政不但不疑,反而相信。即便有人揭报,上司见贾政古朴忠厚,也不查察。惟有幕友们耳目最长,多有规谏,贾政独不相信。贾政虽皇帝请来做官的,可是天高皇帝远,强龙拗不过地头蛇。贾政不得不屈于此。
一日,贾政接到镇守海门等处总制一急件公文,贾政拆封一看,是同在一乡的世弟周琼为小儿提亲欲娶探春之信。想着他们原就了京职时提过此事,因未说定,后来他调了海疆,也算门当户对,与探春相配。
这日,贾政在公馆闲坐,桌上堆着许多邸报,见刑部一本:“为报明事,会看得金陵籍行商薛蟠—”贾政吃惊道,薛蟠之事竟上了提本。随用心看下去,只见:“薛蟠殴伤张三身死,串嘱尸证,捏供误杀”云云,贾政因薛姨妈之托,若请旨革审起来,牵连了自己,好不放心。再看“此稿未完”,心中狐疑不定,更加害怕起来。
正在纳闷,见李十儿进来禀报请他到官厅去,便将薛蟠之事说与他听,李十儿听后表示自己早在京就听过,正是贾琏为薛蟠以钱打通知县、各衙门引起的麻烦,并劝道:“老爷放心。如今就是闹破了,也是官官相护的,不过认个承审不实,革职处分罢了。”遂解了贾政心头之忧。
这日,贾政在公馆闲坐,突然看到薛蟠之案的提本。李十儿进来才告知贾政说当初接收贿赂的知县为这事把官都丟了。还不知薛蟠之案的结果会怎样,只能帮贾政尽心打听着。贾政认为薛蟠的事还是得让家人进京打听,顺便把总制求亲之事回明贾母,如若愿意,即将三姑娘探春接到任所。
二、分析
贾政心慌意乱的出现,属于自证不清,从薛蟠打死冯渊与张三两起人命案开始,贾政早已参与其中,第一起薛蟠顺利结案放逐是因为故意错判案子的贾雨村书信两封,与贾政并当时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
薛蟠,谐音:血攀,意思都与人命案有关。曹雪芹起名的用意深藏其中。薛蟠第二次人命案,贾政已无力拒绝,薛姨妈是自己夫人的亲妹妹,这忙不帮说不过去,虽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亲戚家的丑事也是自己家的。于是尽自己能力帮助,更知道用金钱打通关系的弊病,却不知薛姨妈这头托了他,另一头又托贾琏凤姐用钱开路,这便造成事情发酵放大后的恶劣影响,知县丢了帽子就是预警,如果上面真要深追知县罪名,那贾政与家里贿赂知县公正执法之事势必暴露。贾政怎能不心焦呢!为杀人犯洗脱罪责这一条就够他受了。
而李十儿正是掐住了贾政的软肋与命门,才会明目张胆地软硬兼施,这导致贾政江西粮道职位被彻底架空,李十儿深知贾政心理,私下用话术胁迫,表面安慰,且表示自己做事自己担,而他真正的用途是利用贾政的假清名来大作文章,彻底搞臭贾政。而贾政更是糊涂到把自家的丑事袒露给李十儿并求上策。贾政盲从愚信一面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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