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晚年识此君
此君者,中山大学教授,博导,孩子的老师杨权先生。
早几年,就从孩子口中记住了杨权这个名字,那时的“杨权”对我而言是与“贵人”同义的。杨权就是贵人,贵人就是杨权。
你想,一个北国寒舍之子到千里之外的南国求学,当你正为他乡异地的孩子的学习生活各方面日夜担忧之时,却从假期回来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不曾看到的,又是一直盼望着的精神焕发,心态成熟与学业突进,这些每每都与一个人密切相关,这个人就是杨权。是孩子每每说到此人,而一说到此人,便总是满满的敬佩与感激,我便认定遇到贵人了。此人就是孩子的贵人,就是我家的贵人。
月增岁递。不曾想到,这两年,我们一家人都来到了岭南安居,来到了贵人身边,这便有了和贵人的几次交往。
第一次和贵人相会是在中山大学聚餐。当时人多点,但我特别关注着杨先生。一个有恩于我的人,一个名校博导,一个大学问家,竟然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他是亲切的,随和的,朴实的,而且分明比我还尊重、还体贴地照顾着身边的人。一种油然而生的轻松、美好和一见如故,使我不再犹豫,当即拿出自己特意写的一幅字请先生指点 ,先生也高兴地把他手机里存储的自己的字让我看。
第二次与贵人相会是在我们家,先生是为我的孩子喜得犬子而来庆贺的。事先听说有几个人要来家坐坐,万没想到迎来的竟有年已花甲的杨先生及夫人,要知道先生家到我们家驱车也要一个多小时。一个名校博导,一个知名教授,该有多少事在等着他,该有多少重要的事要做,时间对他来说那么珍贵,竟然还记着一个学生孩子的百日并携夫人颠沛劳顿,远涉而来。先生也确实很忙的,最近一次见先生时,先生刚刚从台湾讲学回来,而两天后又要赴广西参加一个会议。后来,每每看到小孙子身上先生与夫人专程送的衣服,我就感激不已。
前几天,端午节小长假,我们又有了第三次相会。这次是在先生的佛山之家。之前,孩子给我说要去佛山,要去先生的家那边看看,还要在先生家里住上一晚。我立刻拒绝。我心里想的是,不能再打扰先生了。可孩子还是带着我们一家六、七口到了佛山。刚到佛山,就见了先生。原来先生已在等候着我们。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本来以为,先生在广州中大住着,佛山之家借我们一宿也罢,可没想到先生竟提前侯着我们。更没想到,当晚还在先生家用餐,是先生和夫人亲自料理的。饭后,先生又带着我们漫步于他住的碧桂园里的几个不同风格的小区。一边走,先生一边漫谈着有关小区及别墅、花木、风俗等对我们而言新颖有趣的事。第二天,先生与夫人又带着我们游览了佛山的一些古迹与名街名园。太阳如火,热气灼人,可先生一路款款而行,侃侃而言。我们人多,又有顽童,走走停停,时而还失联,使得先生不得不不时于炎阳下驻足,以待我们催人,找人,然终无烦怨,和善亲切如初。我们临走时,先生又特意为我备了一份佛山特产之礼,更使我顿生愧疚与感慨:本来先生是我的贵人,又烦劳几天的照顾,我们还没来得及奉礼,先生倒备好了。
和先生一起的几天里,从先生客厅的字画又一次聊起。先生学问大,人品好,字画亦甚佳。孩子的处女作《兵仙》之书名就是先生的墨宝,刚健中见秀雅,甚是为书添彩。我们家客厅和孩子房间里先生的字画,疏淡简洁,蕴含脉脉,使人每每驻足,每每欣然。而先生刚刚为香港一学者的大作作的繁体文言之序,我有幸先睹为快。虽是匆匆一览,其古韵新意,文香卓见,更不胜敬佩了。而先生关于今人作古文的见解,乃前所未闻,实高人至言,令人耳目一新,顿然开悟。
我和先生是同龄人,听先生高论,看先生成就,敬佩不已之同时,也自忖过:同样的时代背景,先生何以如此大的成就?先生过人之天分自是一个重要的条件,而先生始终积极进取的生活态度,善以律己,善以待人,善以处世的良好品质,相信明天,笑迎未来的豁达而坚定之信念,无疑予以其成就很大的助力。有这么个事,同为下乡知青,别人嫌苦嫌累避之唯恐不及的活,他却乐呵呵地接下来,因为那活只用脚,是踏水车抽水。他便一边用脚、用腿拼力干活,一边用手、用眼捧书博览。就这样,先生于那时确实读了好些书。以后的事也就不怪了。先生而今还为自己知青时期被评为所在县学大寨模范而得意,而自豪。这便有了以后通过大考,脱颖而出,跨进了大学,成为英才大器。而今60来岁的先生,足力强健得让人不解,几个小时的健步而行,泰然自若。真是服了先生!
先生夫人,知识女性。干练明晰,善解人意。相处之时,又每每出其不意地巧妙造点乐子,让人困乏顿解。这不,先生依然领先众人健步走着,夫人突然喊先生回个头,听到夫人之声的先生刚回头,夫人便把先生收进手机了。事发突然,先生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再来一个。笑一下!笑一下!”夫人又发声了。大家都笑了,先生也笑了。一句古诗的意境出现了,回头一笑百媚生。
广州之居不到两年,就和先生如许交往,实乃好事。有幸晚年识此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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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