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陆洋真的给了她一种哥哥的感觉,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羡慕邻桌同学有哥哥,时常回家问父母亲,能不能也给她生一个哥哥,母亲的回答每回都一样“我们有一个你就够难养的了。”
爬了一上午山,回到平地后反而才开始感到疲惫,上车后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有了困意。
车载音乐播放到了加州旅馆这首歌,下午的阳光从车前窗射进副驾驶,更让圆圆觉得闲适。
她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陆洋侧着头看她,故意开玩笑,“你这个身体素质也不合格啊,爬爬山就累了。”
圆圆又好气又好笑,不甘示弱,“这是因为过年吃得太好了,胖了些,平时我可都有健身的。”
陆洋把车停到小区门口,她道谢,下车后转身走进大门。
一身疲惫,回家发现严彭不在。
圆圆想,正周末,今天医院也不是他科室值班,可能又出去私会佳人了。不禁恼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离婚。左拥右抱,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她打电话叫严彭回家签协议。
严彭回来时气喘吁吁,他是去小区健身房里锻炼。
他把几张纸摆到桌上,“你自己看看吧。”
是北京XX主题宾馆的入住记录,登记的确实是两个名字,但是第二页明确标注,严彭和李思然这两个身份证所属人,入住的是不同的房间。
“你给我看这些也没用,既然一起去了,要我怎么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看到你牵了她的手,你到底还要狡辩什么?离了婚皆大欢喜,你可以娶她回来,这样的让步不够吗?”她越发觉得委屈,难以理解严彭的用意。
严彭叹口气解释,“是我不对,但…我的出发点并不是做对不起你的事。”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开口,才能说服圆圆,“思然去北京是看望奶奶,她马上要回美国去…我想,她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和她入住了同一家宾馆。”
“没有完全康复?”圆圆反问他,“所以,如果她一只手不方便,你要帮她洗澡吗?”
话出口便后悔,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为什么你那天不告诉我这些,而是指责我做了监视你这种‘应当感到惭愧羞耻’的事?”圆圆觉得委屈。
“我知道我必须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说服你。”
“可你和她牵手。”这可是有监控录像的,圆圆怎么都不相信这样还能再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是我的错,对不起。”严彭低头,“等她回美国后,我发誓,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圆圆不愿理他,扭头走进书房。
短信提示音响起,是小区快递柜,她买的东西到了,忽然有一个想法。
“先别换衣服,你帮我去楼下拿个快递。”
“行。”听她发话,严彭觉得或许她气消了些,便爽快答应。
如圆圆所愿。他刚出门,她拿起了他的手机。
他的生日?不对
圆圆的生日?也不对
身份证后六位,竟然对了。她颤抖着手点进微信,思然是置顶。
严彭:嗯,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思然:对不起…给你们造成矛盾
严彭:没事,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思然:马上了,等下个月胳膊恢复情况吧,怎么了?
严彭:想最后再陪陪你。
思然:最后?
严彭:嗯,周六有时间吗,我去见你一面,我们以后,就做回普通朋友。
思然:好。
圆圆心里怦怦直跳,飞快地记下了他们约会的地点和时间,跌跌撞撞回到书房。
她在心里默默希望这两个人别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而改了时间或地点。
她没有别的机会再翻看严彭手机了。她也不想再这样做。
她翻开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忽然想起来严彭早些时候,告诉过她,他看完这本书后的爱情观。
严彭曾经感慨地说,“我不敢说自己有多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它绝不是你依我侬这么简单。比如弗洛伦蒂诺,他在等待弗尔明娜的五十二年里,和数不清的女人发生关系,然后记录在25个笔记本里,连乌尔比诺医生也同样出轨,你能说他们两个没有真挚的爱情吗?要知道,弗洛伦蒂诺等了弗尔明娜五十二年。”
圆圆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难道只要做到心里爱一个人,那么肉体出轨,也是应当被原谅的吗。
严彭摇摇头说,你不懂,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较多的感情。
圆圆忽然觉得冒出冷汗。
这么久以来,严彭对于自己和思然的关系,既丝毫不觉得有愧于她,那么假如她和严彭没有离婚,接下来的六十年,七十年,难道能保证严彭一直钟情于自己吗?
或许像他说的,他的心里放着妻子温圆圆,肉体上的出轨,并不算是背叛。
她越发头痛,情愿自己的理解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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