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里？

终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偶把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唐朝  无尽藏比丘尼

        网上搜到的这首诗，署名是唐代的无尽藏比丘尼。

        说起无尽藏比丘尼，她与六祖慧能关于《大涅槃经》的讨论，有一段有趣且颇能令人受到启发的妙语佳话。

        据《六祖坛经》记载，师（六祖）自黄梅得法。回至韶州曹侯村。人无知者。有儒士刘志略。礼遇甚厚。志略有姑为尼。名无尽藏。常诵《大涅槃经》。师暂听。即知妙义。遂为解说。尼乃执卷问字。师曰。字即不识。义即请问。尼曰。字尚不识。焉能会义。师曰。诸佛妙理。非关文字。尼惊异之。遍告里中耆德云。此是有道之士。宜请供养。

        后来“诸佛妙理，非关文字”被翻译成非常缜密的禅宗理论：“真理与文字是无关的。真理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文字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月亮的所在，但手指却不是月亮，看月亮也不一定非得通过手指。”

        从《六祖坛经》记载看来，无尽藏比丘尼研读《大涅槃经》，遇到六祖慧能给她讲解经书义理后，还是没有弄通“诸佛妙理”，之后为了参寻这个妙理，也下了不少功夫，以至于“芒鞋踏破岭头云”。

        寻春就是找心。为什么寻春不见春，找心不见心？因为她的心掉进了“寻找”这个妄念妄行里了，如同“神龟兴波寻静水，蛟龙吐雾觅晴天”一样，迷失在寻觅里。

        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好在功夫没有白做，一次偶然的机会，闻到梅花的芳香，寻找春天的妄心瞬间消融，于此顿然明白，春天不在别处，就在眼前，真心不在别处，就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