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四）

一辆斗篷车开过来，那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看上去挺斯斯文文的样子。

对村长说：“你们去哪儿。”

村长回了一句，“去县医院。”

村长三人，刚坐上车。车主说：“你们是头一次来县里吧。坐这个车，坐的时间越长，掏得钱就越多。”说完，转过头去，得意的笑笑。

二流子心想，“咱们这是坐上黑车了。”

马寡妇抱着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热得手发烫。马寡妇焦急的，对车主说，“开车的，你开快一点。这孩子发烧了，身上一直出冷汗。”

车主：“大姐，不是我不开快点儿。这里离医院还有一段路呢。”

斗篷车围着城里转了好几圈。

二流子看着窗外，“我怎么看着，这个地方，刚刚路过这儿啊。”

到了医院门口，村长等人连忙下车。

车主：“我说，你们别急着走啊。车钱还没给呢。我不多要你们的，就给我五十吧。”

村长气得手直哆嗦，对车主说：“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知道黑别人的钱啊。”

马寡妇：“我们到城里，是给孩子看病的。身上真没带这么多钱。”

二流子一下子跳起来，指着车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最多就给你三十。”

车主：“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行，三十就三十吧。”

村长怒气冲冲的，拿出钱来，二流子一把抢过来，扔给开斗篷车的那个人。

开斗篷车的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我呸，几个乡痞子。”

村长等人，走到了医院的大厅里。

二流子“这医院可真大啊。”

陈家孩子心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还亮着这么多灯。”

村长对马寡妇说：“你认得几个字，去问问怎么看病吧。”

马寡妇看到一位护士走过来，想上前问问她，一把被二流子拦住，他对马寡妇说：“我来问，我来问。”

二流子笑嘻嘻的迎上去，对护士说：“这位姐姐，我们是来看病的，请问这医院怎么个看病法啊。”二流子心里暗喜。

护士用鄙夷的眼光，瞅了他一眼。回答道：“先去挂号，然后去二楼找张大夫。”

医生穿着白大褂子，俊俏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

医生，刚接到一个出国留学的电话。一时间高兴的合不拢嘴。

医生对马寡妇说：“你是孩子的母亲。”

“ 不，我不是，我是带孩子来看病的。”

“我先给孩子听听心脏。”

听了听孩子的心脏。医生嘴角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依我现在的医学水平，还诊断不出，孩子是什么病情。可是，这几句话，却让马上要出国留学的他，难以启齿。

医生沉默了片刻，对马寡妇说，先去化验血吧。

马寡妇看着单子上写着，二楼108室。

马寡妇看见，一旁扫地的老妇人。就问她，大妈我想问一下，二楼108室，怎么走。

大妈浑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屑的语气对她说：“乡下来的吧，你问我啊，我问谁去。我不知道，去去去。别挡着我扫地了。”

马寡妇，心想，在这城里生活的人，人心怎么这么冷。

她抱着陈家孩子，又往前走了几步。

闻见了一股酸臭味，在医院的长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穿着一个浅色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裤子，破了几个大小的洞。鞋已经，看不出是鞋的样子。黑糊糊的，像是两团泥巴。

手里捧着一本书，他看着书。眼神里带着光芒。那光芒，它不是贫穷也不是富贵。而是人善良又伟大的灵魂。他轻轻地轻轻地翻一页纸，生怕把书弄坏了。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书中的乐趣。

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年少读书时。万里无云，在晨光里读一本书，是一种快乐和享受。她已经多年，没有读过一本书了。但，她对文字的热爱还在。就像母亲永远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看着看着有那么一刻，她想留在这里。她的心，就在这儿，在这书里。她想留在城里，能好好的，去认真的读一本书。心灵感到无比清澈与宁静。

马寡妇有点不忍心，打搅他。

她轻轻地走过去，俯下身子，问他，“大叔，您知道二楼108室，往哪儿走吗？”

大叔，“一直往前，左拐，第二个门就是到了。”

马寡妇“谢谢，谢谢大叔。”

马寡妇走过去，抱着孩子排在后面。马寡妇“这可啥时候，是个头啊。”

村长心里盘算着，这化验血得花多少钱，三个人回去，又得花多少钱……

二流子心想，医院里还有这么多的女人。一个个长的白白的，水灵灵的。他想，要是一辈子待在城里就好了。

二流子看着，一个个穿白褂子的护士。想冲她们笑，但又不好意思。只能在背后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