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小姐盯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出神,听着枕边人的轻微呼噜声,愈发觉得自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荔枝小姐认识蟑螂先生的时候,不足十九,恰恰年少,狭路相逢,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某种情愫。在舍友的挑衅和怂恿下,荔枝小姐终于在两年后踏出了第一步——表白。
当然,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荔枝小姐也想好了退路——摆摆手说,啊~我是开玩笑的啦,毕竟没有做过这种事。然后再和狐朋狗友喝个烂醉,郑重地做个告别。
出乎意料地,蟑螂先生笑笑,答应了。
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和普通情侣一样,逛街,看电影,泡图书馆,小吵小闹……
毕业之后,荔枝小姐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只身前往蟑螂先生所在的城市。城市很大,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擦肩而过,根本不知作何反应。荔枝小姐性格鸵鸟,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和蟑螂先生说,只是怯懦地笑,笑的有些难过。
休息两天后,荔枝小姐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半个月来,毫无动静,荔枝小姐慌了,她不知道她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和蟑螂先生说,她不能给他带来麻烦。他下班后,缠着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按摩。荔枝小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聒噪,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蟑螂先生说“我上班一天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安静点?”
荔枝小姐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她一直都知道,是她先表白,她比他多一点点。所以,她很安静。他说笑话她就哈哈大笑,他说累就给他按摩。
有一天,蟑螂先生下班回家,看了一眼躺着床上的荔枝小姐。一言不发,很大声地把包砸在床边;在厨房把锅碗瓢盆弄地叮当作响。荔枝小姐知道,他在生闷气,支起身,“怎么了?”
“有空躺床上,那么闲,你怎么没给我洗衣服?我明天上班穿什么?”荔枝小姐抿了抿嘴,没出声,忍着下腹的疼痛慢慢地搓洗衬衫。
荔枝小姐也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两人大吵一架,气地自己夺门而出。城市那么大,自己该去哪儿,又能投靠谁。凌晨2点,她还是灰溜溜地回去了。
后来,荔枝小姐终于工作了,工资不高,她却很满足,终于不用看蟑螂先生的脸色花钱,也不用担心自己一笔一笔记下的账没办法还给他。但是,工作了又怎样,工资也不是日结。所以,荔枝小姐决定不吃早餐、午餐,晚餐将就一下就过完一天了。
这些,蟑螂先生都不知道。当然,她也不会告诉他。
荔枝小姐也不是一味地要划开两人的距离,只是觉得,寄人篱下,自己该有自己的分寸。他开心的时候,荔枝小姐如何发嗲,如何撒娇都没问题;一旦触到他的痛点,张牙舞爪,像极了吃人的人。再怎么亲近,终究还是两个个体。就像现在,吵闹过后,不足十分钟,蟑螂先生照样睡得香甜,兴许还做着美梦呢。
一条狗,靠人施舍,只要摇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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