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河

故事来自我的姑父，在一次晚饭后，姑父喝的有些微醉，坐在炕上眯着双眼对我们说的。

姑父年轻时在市里一个纺织厂里上班，那天下了中班（下午四点上到晚上12点），平时姑父就住在厂里的宿舍，每周有空就回家住几天。

那次，老家有个同学要结婚，那天月光很暗，早上5点要去迎亲。所以姑父需要下班后就要往家里赶。他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一个秋风凛冽的夜晚一个人走在村子的羊肠小道上。

那时候回家的路除了挨着市里有一条国道，下了国道就是一些农地边的小路。白天的时候从路两边老看去除了小树林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但现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被一道道墙围了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姑父小心的拿着那种铁皮的手电筒，嘴里哼着歌，心想早上接亲时候的场面，心里有些激动。走着走着突然自行车一阵晃动，姑父努力稳住身体，用力捏着刹车，幸亏车速不是太快，不然这会人就在路边的沟里了。

这下车一查，原来是后车轮带破了，姑父心想有些生气，这大半夜的，离家还有十几里路。五点就要去接亲，这可不能给人家耽误了。他就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家赶。

就这么走了一会，他突然看见他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当时黑呼呼的也看不清楚，但他看身形就确定那是个人，这可给姑父当时高兴坏了，你说这大半夜的，他自己一个人推着自行车，突然有个结伴的可以陪着走，路上可以说说话解闷。

他就加快了步子往前面那人去了，但走了一会他发现不对，那人看样子走的速度不快，但无论姑父怎么赶也不见他们两个的距离缩短。

姑父就向那人喊:“喂，兄弟。”

那人被他这么一叫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但却没有回头看，就那么保持向前的姿势站着。

当他走到那人跟前才看清楚，原来是个老头，个头不高，身上穿着一身旧款的黑色衣服，头上带着一顶前进帽，就是那种前面有帽檐的解放帽子。软趴趴的扣在头上。

“大爷，怎么一个人半夜在这干啥？”

老头头缓缓的转了过来，皱着脸上的褶子，眼睛微闭乐呵呵的看向姑父说道“回家呀，不然去哪？”

“正好我也回家，咱俩做个伴”姑父回道。

两人并排着就继续走，姑父呢找了些话题来和老头搭话，问他大半夜的怎么才回家。但是老头依旧脸上乐呵呵的，但就是不回答他。

没走了一会，姑父就隐约看见远处的田地里，有一团火在飘着，他听说过鬼火，到没有真正见到过，就激动的给那老头指着让他看。

“我很冷，能把你衣服给我披上吗？”老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姑父当时外面穿着一个厚实的大外套，里面穿着工作服。他看了看那老头单薄的身体，想都没想就脱下外套给了老头。

当他们经过一个大坝时，就在坝下面有一行人，姑父拿手电筒照去，发现竟然是一排老头，服装怪异，有的老头竟然穿着古代才有的衣服，有的则是现代的，他们没有表情的排着队，最前面是一个五大三粗光着膀子的人带头，在这群人里显得很突兀，那群老头就跟着他走。

当他手电筒照向那光着膀子的男人时，男人突然回过头，姑父一看便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不自觉的停在原地。

那人的脸竟然尖嘴猴腮的像只老鼠，用一种很凶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边，盯了一会并喊到“回来！”

姑父突然身体一阵发冷，脑子里像炸了毛一样，自行车也不推了，撒丫子就往前边跑，他就从心眼里充满了恐惧，后脑勺像是有人吹冷风，导致就算跑了很久身体都一阵一阵的发冷。

“小东北！”

忽然他听见后面有人叫他的小名，那时候农村人没文化，就用一些耳熟能详的地方，或者城市名字给孩子取名。姑父小名就叫东北，而叫他的声音呢他非常熟悉，那是她奶奶的声音，他心想我奶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后面又传来一阵叫声。

姑父忍不住就要回头，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别回头”

那声音他也熟悉，是刚刚那老头的，坏了，忘了他了，自己只顾一个人跑，忘了还有结伴的老头。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心急就回头想看看老头去哪了，他刚一回头往后看，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是他那几个哥们和家人等到快要出发都没见他回来，就让人去路上接接他，谁知道几个人在半路一块地头发现了他，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坟头，周围全是田地，自行车和他的外套就散落在一旁。

后来姑父听人说，他经过的那个大坝叫做老头河，来历已经不祥了，这名字是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