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空

十几年没回老家，从徐州东跟一警察拼车回市区。看着面熟就叙上了。混他告诉我，我们村大L打架斗殴，判了五年，而且是三进宫了。我当时不敢相信，他孩子才出生两个月，我还让我妈给他包了红包。不禁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大L跟我是一起长大的，同班同学，我们小学毕业的时候正好是《古惑仔》还有《征服》热映的时候。天天没事就是租这些碟片在家一起看，学里面的台词说话，学着里面结义拜把子，搞了帮派堂口，学梁山好汉这个就叫忠义堂，就现在想想真是毁了一代人。

初一上学期，大L跟人打架，三个初二初三的打他一个。他从地上操起石头，朝其中一个人后脑拍去，石头尖正好在那人耳朵后面戳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得把衣服都染湿了。把其中一个胆子小的给吓哭了。

大L要做扛把子，跟班里一个乡领导的儿子打了起来，乡领导的儿子挨了揍。当天下午就叫了一车社会青年带着砍刀铁管找场子，大L也早有准备，自己带了一把砍刀在抽屉里，给他们干了起来，那股狠劲儿现在想想都震惊。愣是打退了他们，乡领导的儿子再也不敢在我们学校露面了，直接转学了。大L的手被划了很长一个口子，我们一个村的凑了50块钱给他到小诊所看看。开始小诊所的医生讲50块钱不够。大L恐吓了他一番，缝了针又拿了药。大L从此称霸附近三个学校，每天吃饭有人请了！

后来集体斗殴就数不胜数了。大L是单亲家庭，自幼父母离异。跟母亲过，最恨人提他妈。一天一个女老师，看他不写作业气极，说你妈怎么教得你。他蹦起来一脚踹翻女老师，再也没去过教室。

大L第一次进去，判了两年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知道他妈妈很伤心。后来出来没半个月跟人打架，被人开车撞断了一条腿。那时候我在上大学放假，买东西去看他，被他妈妈给骂了回来。老人家的期望是彻底破碎了。

富士康在我们那开厂，里面的上万个年青人经常发生各种摩擦。大L在里面打工，由于比较有号召力。厂长就让他干安全巡视员，穿干部服装。不用干活，专门维护厂子里面和谐生产。

夏天酷暑，卖冰水比较挣钱。大L就在门口超市借了个冰柜在厂里面卖水。听说，就看着卖了一下午，嫌热就去办公室吹空调睡觉了。一冰箱水被人偷完。他逮着几个偷水的人，每个人狠狠得罚了一比钱。

在厂里面卖水是规定所不允许的。这就直接和保安队长发生了矛盾。后来因为替一个兄弟出头，和保安队长彻底撕破脸皮。保安队长带着一群保安把大L堵在厂门口的小树林里一顿胖揍。回头大L带着一帮人砸了保安室，差点把保安队长打成太监。

不同的是大L被揍的时候是在小树林里。而他打保安队长却是在摄像头底下而且是直接连着派出所的。后来花钱请客，各种活动判了三年！

看其他同学的朋友圈大L结婚典礼上，新郎新娘没有西服和婚纱，两人表情平淡。只有两人胸前的红花和新娘身上很普通的红色大衣显着有结婚的意思。这场婚姻估计似乎没有得到很好的祝福。

没过多久，大L在同学群里发他有儿子的消息。同学们都劝他要好好干了。他也干脆得回答，必须得必。

回家后，去村里小诊所陪妈妈吊水。大L老婆带着孩子去看病，一个女人带孩子显着太多的无奈凄苦。可怜兮兮的说继续赊账。看着医生不高兴。我妈要替她结账。医生放才放她走。

医生也没有让我妈结账，继续赊着吧，也没指望她给钱，就是大L在的时候也一样，病还是要看得。

这女人也可怜，生孩子的时候剖腹产，大L问村里亲友借了5000块钱。（要不是生娃，都借不来）。结果一夜输了个精光。大肚子孕妇就在医院痛了三天。后来大L的老大实在看不下去了，去医院刷卡把账结了，孩子才生下来。混了二十年真是混了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