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变色龙》相同点都是人格被异化。孔乙己被异化成了极其苦悲的“读书人”,奥楚蔑洛夫斯基被异化成了随时变色的“虫子”。
不同点,从他们的代表群体来看,变色龙是统治者的化身和卫道士,孔乙己是被伤害被侮辱的人;变色龙是沙皇统治者的化身,也是被害者,但他是得意和快乐的自觉被害,孔乙己是封建科考的牺牲品,他的快乐和郁闷,不是为了维护谁,而是集中反映了中毒至深。
从社会影响来看,两个人都是时代的缩影。孔乙己,是那个时代读书人的悲情命运群的一员,变色龙是无数沙俄爪牙的一分子;鲁迅批判的是科举教育制度理念对读书人人格的毁灭性的损害,契诃夫批判的是某类走狗和为何将人变成了虫的制度人变成了虫,“小狗”却成了“虫”的主子。
从心理上看,变色龙要考虑的是,如何维护主子尊严利益,也包括维护个人的生存。孔乙己,是“我是读书人”人格的守护。是对“骨气”“清高”品位的艰难守护。人格毁灭了,骨气应犹在。
所以,“偷纸砚台"也许只是回家练字,找到读书人的感觉。所以,“万般皆下品",“身材高大”的他却只能用“四文大钱一碗酒”维持一种虚妄状态。
从细节上来解读,“鲁镇酒店的曲尺形的大柜台”界限分明而冷酷无情,这边是可惬意高傲不急不缓踱进去宽坐的长衫读书人,那边是惊悚惶急不安无聊弓身站立短衣帮客。酒店的水是热的,酒是热的,钱是热的,只有心是凉的。
《变色龙》在所谓的“法律上都平等”,表面公正实则虚伪,或随意可让人断气的环境下,没收“饥饿的世界的醋栗”,领着一帮人对靠手艺吃饭却被咬伤的首饰匠哈哈大笑;《孔乙己》是丁举人之类的“可随意打人打至半夜”的“大家时时赊欠酒钱"的“快活”“说笑”压垮“苦人”最后希望的凉薄世界。国家不同,环境相似;长相有别,看客一样。
冷眼观悲情 凉薄知温情。孔乙己”有自己的坚守,不被容于世也必坚守自己的“读书人”气节,迂腐也罢,固执也罢,失去生命也不回头,何尝不是逐渐消除“看客环境”的世界希望?也许契诃夫也希望像“孔乙己”之类的坚守者更多地在俄罗斯出现,这样,上层社会的罪恶罪证更加昭然若揭,中下层看客的笑贫笑己伤人伤身更为醒目,矛盾最大最深处,转机定会如约而至。
对照两篇不同国家、不同面貌、不同语言,却衍生的共同现象。我们不得不去深叹在畸形社会下诞生繁衍的病态人性,无论是《孔乙己》中的悲惨还是《变色龙》中的可笑,都迫切地向世人呐喊:愚昧麻木的大众应该觉醒了,腐朽衰败的封建专制统治必须要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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