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是旧中国的新文化旗手鲁迅先生的第二篇白话文小说,小说描写了孔乙己在封建腐朽思想和科举制度毒害下,精神上迂腐不堪,麻木不仁,生活上四体不勤,穷困潦倒。在人们的嘲笑戏谑中混度时日,最后被封建地主阶级所吞噬的悲惨形象。
《变色龙》是俄国短篇小说巨匠契诃夫早期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他以精湛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一个专横跋扈、媚上欺下、见风使舵的沙皇专制走狗的典型形象。
人教版语文教科书将这两篇文章收录在九年级下册的第二单元,初读,两篇小说似乎是牛马不相及的,所塑造的典型形象也是两个极端,一个备受欺辱,一个恃强凌弱。然而,在这两个形象后面却有着共同的社会背景以及相似的一群人物。
《孔乙己》中旧中国经济萧条,封建王朝摇摇欲坠,军阀割据严重,社会由当权者有钱人来主宰,处于下层的老百姓命运如草芥一般。长久以来的封建专制统治以及科举制度的遗害,致使下层劳动人民甘之如饴地接受着这奴役般的生活,甚至成为帮凶,以自己的五十步嘲笑着愚弄着孔乙己的一百步,在被歧视被压迫中变得麻木无情,就连文中傻乎乎被掌柜百般看不上的小伙计“我”都在潜移默化中成了瞧不起孔乙己的一员。而孔乙己本人更是在科考制度与封建等级制度的折磨下对自身价值不能正确估量,只会穿着长衫卖弄一些迂腐的知识,不去想办法通过劳动获取生活的必须,以自己读书的那么点所得,一面为自己争辩“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一面去研究“茴”字的四种写法,在妄想中度日,最终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强权者的代表丁举人在孔乙己“窃”了他家后,将孔乙己的双腿打断。这件事情还成为同样自认地位不高的短衣帮以及掌柜酒后的谈资,没有人认为丁举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人去追问孔乙己的现状如何。如果要说钱权者的嚣张跋扈,不如说无钱无权者对自身的轻贱,此间,孔乙己对小伙计与孩子们的善良与热心也就显得可笑可悲了。我们在讲《孔乙己》的时候,鉴于旧中国的社会状况以及我们对文中短衣帮、掌柜、孔乙己自身的分析,大致都会引导学生对孔乙己的命运做一结论,那就是:死路一条。是啊,的确是别无选择的了。
类似的社会形态以及人物种种同样在契诃夫的《变色龙》里淋漓精致地再次演绎了一番,只不过主要人物打了个颠倒罢了。一样萧索的社会经济,一样的强权政治压迫下特有的一群对自己的生活毫无追求只喜欢看热闹,默认了强权金钱可以主宰一切的下层劳动人民,以及如丁举人一般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的警官奥楚蔑洛夫,还有虽是口口声声“法律”却暗示自己有个宪兵弟弟的赫留金。在一场可笑至极的“狗咬人”案件处理中,以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为领导的俄国执法者对一条小狗做了六次判定,期间的五次变色均是在小狗主人是谁的缘由下发生变化。整个案件中的事实真相不是判定的标准,执法者的“执法”失去了最根本的意义,赫留金那“血淋淋”的手指头到最后也无疑地成为了众人的笑料。而其中对于狗为什么咬赫留金的原因也是值得我们深思之处:一个本应勤劳工作的首饰匠大白天无所事事地喝酒,还拿烟头去烫小狗,遭到小狗的反击后,又妄想由此获得一笔赔偿。人物形象是社会现实最主要的反映,什么样的社会造就了这样不务正业的无赖呢?只是赫留金没想到的是这条小狗是条有背景的狗,在隐性人物席加洛夫将军的权力之下,他所妄想的在嘲笑与恐吓中夭折了。文章的最后,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我早晚会收拾你!”这句话是颇有深意的,为什么还要收拾赫留金?因为赫留金烫伤和在众人面前指证了将军哥哥的小狗?还是,奥楚蔑洛夫起初在赫留金的指控下“误判”而颜面尽失?都是我们值得思索的地方。重点是当奥楚蔑洛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赫留金与周遭所有的人是没有一句反驳的。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强权政治下的压迫,习惯了这样的麻木不仁,这与《孔乙己》中的短衣帮、掌柜不也是如出一辙。
对照两篇不同国家、不同背景的文章,却能衍生出共同的现象。我们不得不去深叹在畸形社会下诞生繁衍的病态人性,无论是《孔乙己》中的悲惨还是《变色龙》中的可笑,都迫切地向世人呐喊:愚昧麻木的大众应该觉醒了,腐朽衰败的封建专制统治必须要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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