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又找到了卡夫卡,让这个怪人折磨了你一天,对此,我只能赞赏你好耐心,好品味,我宁可跳到冰冷的湖水里面洗澡,也不愿接触自以为是的家伙,这就是尘世间,还是要讲究一点,避免人家说,你是不是嫉妒啊?
有什么好嫉妒的,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你拥有仅仅是当下,而人家,有过去的因,也拥有未来的果。
用那些杰出作家的形容词:他仿佛毕生都在自问到底长相如何,从未发现还有镜子这种东西;一个裸体站在穿戴整齐的人群中的男人;一颗带着亚伯拉罕的灵魂生活在罪恶中的心灵;弗朗茨是位圣徒。
路易斯·贝格利《我脑海中的巨大世界:弗朗茨·卡夫卡传略》中写到:他六尺多高,外表英俊,衣着得体;一名普通的学生,游泳健将,一名健身运动迷,一位素食主义者,又是影院、卡巴莱酒馆、通宵营业的咖啡馆、文学沙龙和妓院常客。
扎迪·斯密斯说,看卡夫卡,像逛食品店、看棒球赛一样,像在新罕布什尔州科尼什镇变老,带孩子的塞林格一样,让人很难记住。笼罩在卡夫卡身上的,远不止是文人的神秘。他远不止是神秘人一—简直可以用形而上来形容。
用形而上形容一个作家,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就卡夫卡比较合适,这样变形而毫无顾忌。更可怕的是,读者甚至没有在意那些瑕疵,总会说:“这是合适的,总有寓意。”
评论家米夏埃尔·霍夫曼提出的观点:“在卡夫卡的作品中,时间总是太迟”。后来,有位年届九旬、精神的妇女,带着浓重旧式口音,说:“你讲得根本不对。我在布拉格的时候认识卡夫卡先生,他从不迟到。”
你有你的想法,他总是有道理。
我偏向纳博科夫,喜欢那种对问题本质的痴迷,阐述时候,不陷入到具体的细节,得出恰当得体答案。而卡夫卡,却不需要答案。
1913年5月3日,卡夫卡在日记里设想,有把屠刀“带着机械的规律性,从侧面飞快切入我的身体”,像切帕尔玛火腿似的,切得很薄,切出了卡夫卡薄片……内里遍布着卡夫卡特有大理石纹路。
典型卡夫卡式思路,从具体到隐喻,到寓言,到抽象,表达越是精确,意思就越模糊难辨。
贝格利解读出卡夫卡,他在诡异历史时刻萌生的“可怖的内心困境”。一个中产阶级的布拉格犹太人,对东方犹太小镇生活既感到喜爱,又感到恐惧;身处于恶意反犹时期犹太人,对犹太复国计划怀有矛盾心情;说德语的人,围绕在他周围的是些捷克民族主义者。这是吉卜赛自我的一个侧面,一种被同化了的犹太身份,注定两头不靠。
他不忧郁谁忧郁,他不叛逆谁叛逆。
从整体上看,他试图表达世界的荒谬,对抗公务员循规蹈矩的生活,在这样服装之下,隐藏最深处,才是他真正对这个世界理解。
可是,理解了又如何,让矛盾在自我身上进一步体现和爆发吗?
没有顺应俗世的规则,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其他作者一样的结尾,这是他的骄傲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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