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甲午年四月初三,南访新昌,路遇洪都,行至豫章,得滕王阁。来时天朗气清,蓝舆寂寂,困乏兮,或嗔闹,或戏耍,语笑闻焉。
已而薄晖迫近,登高楼兮,叹落霞;寻古迹兮,伤时日。汝之爱明月兮,遗剪影;吾独亲木雕兮,望断魂。座上珠叽,堂前烛台,案牍宣纸,朱门幽窗。凝神之,自徘徊,心向往。然月出角翘,人影散乱,灯火晦明,结伴而去。
翌日前行,无所至焉,遍寻无果。忽见御窑,偶上瓷馆,得其言,感其珍,悟其难。昔南诏,古韵犹存;昨束河,千古遗风。皆往矣,而知人工亦可与天工之媲美者也。掘地数尺,精雕细琢,画百天,炼十载,方成形;锁千年,修万日,复其貌。然殿上锦衣玉食之人,钟鸣鼎食之家,安知其贵乎?何忍碎之?
嗟乎!一花木,一虫鱼,自然之色,犹知其贵;一箪食,一壶酒,奈何忘其不易哉?食其果,享其成,惠其泽,则惜之。
行数日,俱返,问何所获,告之,对曰:“吾感亦多,异之,将撰文以记之,愿孤身再往。”余颔首,遂相与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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