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对于我们分手的理由,王生说是输给了时间,我说是输给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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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我和王生认识的第151天,我用两个行李箱装上简单的行李,叫上出租车,来到他的出租屋。
父母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收拾行李。在我关上家门的那一刹那,父亲在屋内嘶吼:“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母亲在哭。我的头抬得很高,我的背挺得很直,其实,我也在哭。
在我和王生认识的第71天,是我和父母开始争执、对抗的开始。父母反对的理由很老套:他的工作不是很体面,他是外地人,他在这个城市没房子,他长得一般。他们唯独看不到王生所吸引我的品质:努力、热情、善良,并且,对我很体贴。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退休工人,没有那么多可以使用的伎俩,他们反对我可使用的方法只有苦口婆心。
母亲说:“以后总得买套房吧,他父母能出多少?每月按揭你要帮着还吧?你在家可没受过过紧日子的苦。孩子总得要吧?现在都生二胎,他父母在外地,谁帮你带娃?况且,他那工作有一朝没一夕的,指不定哪天就丢了呢!”
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租房子也可以过日子。他工作很努力的,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都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谁说得清楚。”
父亲总是沉默着,但我知道他是向着母亲,在他们心目中,我跟了王生,便是苦日子的开始。
那天,王生约我,我正好要出门,母亲又开始碎碎念:“你就和他分了吧,你们迟早会分的,你受不了那苦的,于其等以后分,不如早分,父母都是为你好。”
我突然烦躁:“妈,我是你亲生的吗?你就不能念我好?王生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们是有感情的,就象我和你们有感情是一样的,没有哪个男人象他那样对我好,为什么你们就容不下他呢?”
父亲突然开口:“你朝你妈吼什么?就他对你好了?好吧,你和他过去,我们这家容不下你。”
母亲冲着父亲喊:“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怎么把女儿往外推呀!”
母亲开始抽泣起来。家乱成一团粥,父亲的话让我很受伤,我突然有了种被抛弃的感觉,冲入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从那天开始,我和王生住在了一起,他抱着我说:“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然后结婚、生孩子、过好日子。”
王生对我很好,百般包容呵护,但他对钱的“吝啬”程度让我有些惊讶。
我将我工资的大部分交给他保管,他为我俩制订了详细的花钱计划,每一项开支都需要在他的预算之内。他有记账的习惯,每天晚上将一天的收入、支出记在小本本上,尽管现在手机上有各种记账小程序,但他不用,说是用手记方便,也容易随时翻阅。他在记账本的扉页写上: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以爱的名义。
我接纳着这样的爱,自然也得受着计划的约束,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我们心里都揣着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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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偶尔也会去看望父母,只是不留宿,似乎这样就是实现着自己当初离开时的诺言:走了,就不回头了。
父母还象以前这么对我,只是再也不主动提王生了,他俩默契得似乎王生从来不曾在我们之间出现过。
但是我是想和王生结婚的,我未来的生活是希望得到父母祝福的,我想让王生容入我的家庭,从现在就开始容入。
我和父母提及让王生来我家吃顿饭,顺便见见他们。父亲沉吟片刻说:“等你们俩要结婚了再说吧,如果注定是一家人,总会见面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不急,等你们要买房了、要结婚了告诉我们,这些年,我们也为你备了份嫁妆。”她说着,双眼含泪。
王生从未要求和我一起来看看我父母,他说现在除了爱我,什么也给不了我,无颜见我父母,等买了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见父母这件事上,除了尊重他们的决定,我无可奈何,希望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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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生告诉我,他母亲要来看看我们,可能会住上几天。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住哪?”
我们租住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除了卧室一张1.5米的床,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连沙发也没有。王生说:“去买张床垫,但不能太大,吃完饭把桌子挪一下,客厅这位置应该放得下。”
王生的母亲长得矮小,有一张精明能干的脸。她见了我就很熟络地说:“是小微吧,长得真好看,和我家王生相配的。”
晚饭是王生母亲从家乡带来的土猪肉炖粉条,黄灿灿的一层油让我看着胃里极其不适。王生在他母亲热切的注视下吃得很欢。吃罢,他娘俩唠嗑,我收拾厨房。
王生的母亲虽个子不大但噪门却不小,他们聊天的内容时不时地传入我的耳朵。其中问到我的工作及家庭情况,他母亲表示满意。接下来王生的安排让我惊讶,他让他母亲睡卧室,我和他睡客厅的小床垫。
他母亲也不推诿,说道:“原来这床还挺大的呢,早知道把你爸也叫上。可你俩的床看着有些小,要不,小微你回娘家睡,王生一个人睡应该够大了。”王生急忙道:“妈,你说什么呀,我和小微一起睡习惯了,不分开。路上也累,你赶紧洗洗睡吧,别管我们了。”说着,将他母亲往卫生间推。
我瞪着王生,一脸委曲。王生急忙向我陪笑脸,说是当着他妈的面,可别发火,等他妈走了,他一定好好补偿我。说完,使劲抱了抱我。
次日晚饭,他母亲的话题总是扯上要勤俭持家,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会赚不如会攒,云云。然后苦口婆心对我说:”小微,我也把你当一家人看了,有些话得提前交待。他爷爷留下的老房子我们打算卖了,这些年我和他爸也攒了点积蓄,给你们结婚、买房用。但是,你们一定要先结婚,有了孩子后再买房。”
我说:“凭什么?”
他母亲说:“夫妻本是同命鸟,有了孩子才算真正拴一块了,这样买房吉利,一辈子也分不开了。”
我说:“我和我父母商量好的,先买房,后结婚。”
他母亲明显不悦:“小微,是你嫁到我们王家,我些事得我们王家说了算。 我看了你们的账簿,咱家王生赚得多,但花得少,你呢,买花买草, 还买布娃娃,这不浪费钱嘛。以后买的房还要写上你的名字,如果没个孩子拴着,你说我们当父母的能放心吗?”
这一番理论,让我三观尽毁。
我出言反讥:“你家很有钱吗?我和你家王生好是图他钱吗?有多少人买好房子请我当新娘,我就看上你们家那点家产了?还有,结了婚就一定要生孩子吗?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呢!”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顶嘴,他母亲煞白着脸说不出话来。王生大声凶我:”小微,你和长辈吵架是不是上瘾了?和你父母吵完后和我妈吵,你心里还有尊老一词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王生,我为了你和我父母吵,没想到你竟然拿这事当武器来羞辱我,原来在你心目中,竟如此瞧不上我,看来你真的不配让我离开我父母。好吧,现在还来得及,我回家尊老去,你也趁机尊敬孝顺你的母上大人。”
我拿上背包往外冲,王生在门口拦着我。“走开!”我一声怒吼,王生看了他妈一眼,侧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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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街灯亮了,街道边的一幢幢房子也都亮起了灯。我漫无目地走着,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家,父母一定会担心难过的。他们从当初直接反对到了后来“欲摛故纵”的观望,也许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可能回出租屋了,我与王生之间始终是隔着地域的,那地域,不但是地理上的方位、距离,还有他的、他家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如同沟壑,不是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容忍就能跨越的。
正如我母亲所言,我们迟早要分开的,不如现在就分吧。一语成谶。看来父母都是有大智慧的,因为没有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我发现我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很久。夜深了,我在离家最近的宾馆开了间房,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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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我和王生认识的第315天,我们分手了,我住回了父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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